上元侍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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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侍宴

宋·苏轼

淡月疏星绕建章,仙风吹下御炉香。
侍臣鹄立通明殿,一朵红云捧玉皇。


诗题与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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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元侍宴》是宋代诗人苏轼所作的一首七言绝句。《千家诗》收录此诗。上元,指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侍宴,臣子赴皇帝的宴会。


  元祐七年(1092年)八月,苏轼自扬州以兵部尚书诏还,九月到京,后迁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守礼部尚书任。此诗是元祐八年(1093年)正月十五元宵节,苏轼侍从皇帝观灯而作的“应制诗”,写了元宵夜皇帝举行宴会而群臣陪饮的所见所感,为宋王朝歌功颂德。


逐句释义:

  淡月疏星绕建章,仙风吹下御炉香: 淡淡的月儿稀疏的星星围绕着建章宫,仙风吹来散播着御炉的香气。
  建章:汉代的皇宫名,这里借指宋代皇宫。
  仙风:这里喻宫中吹来的风。
  御(yù)炉:皇宫中用的香炉。


  侍臣鹄立通明殿,一朵红云捧玉皇: 那班侍臣像鹄鸟般排列在通明殿里,好像一朵红云捧着玉皇大帝一般。
  鹄(hú)立:像天鹅般引颈直立。鹄,古人对天鹅的称呼。
  通明殿:灯火通明的宫殿,一说是玉皇大帝宫殿名。借指宋皇宫。
  红云:比喻穿红袍的侍臣。
  玉皇:天宫中最高的统治者,借指宋帝。


《上元侍宴》题图


作品赏析:

  此诗描写元宵夜皇帝举行宴会而群臣陪饮的所见所感,为宋王朝歌功颂德。借仙风、通明殿、红云、玉皇来比喻宋皇宫景象和宋朝皇帝,虽为歌功颂德之作,亦可见其构思之奇巧。


  “淡月疏星绕建章,仙风吹下御炉香”,首句描绘出仙境般的宫殿外观。淡淡的月光清冽,寥寥的寒星闪烁,巍娥的宫殿在它们的环绕下,恍若天上宫阙。月谓“淡”,星谓“疏”,有两重含义。一是实写正月十五特有的景象。十五月圆,群星自然隐烁稀疏。而时值冬末春初,月光寒淡,不会象八月十五皓月当空,清光四溢。所以暗示了时令。二是要使月和星与建章(宫殿)构成一组完整意象。诗人用了个“绕”字点明宫为主,星月为宾的关系,为全诗定下了飘飘若仙的基调。同时,也以宫殿与星月的关系来暗示君臣关系,从而为诗的最后两句实写埋下伏笔。次句将上句创造的气氛坐实为仙境,写宫殿内景。似是天上宫阙,阵阵仙界之风吹过,吹送着御炉前的袅袅香烟,使偌大的皇宫清香流荡。


  “侍臣鹄立通明殿,一朵红云捧玉皇”,第三句照应诗题“待宴”。写侍宴的群臣像鸽一样引颈肃立,宫殿满堂生辉,气氛庄严而祥和。“鹄”,一说指天鹅,一说为鹤。这里应理解为鹤。因为不仅鹤立与鹄立是同义词,而且更重要的是释成鹤更增强了仙界的气氛。“通明殿”,表面上指举行宴会的宫殿灯火通明,金碧辉煌,而实际双关天上玉帝的宫殿。“上帝升金殿,殿之光明照于帝身,身之光明照于金殿,光明透彻,故为通明殿。”(宋·王十朋注引《敦误明星保留传》)典故的妙用,更增添了仙界气氛。结句突出画面的主题,像红云簇拥玉皇大帝一样,身着红袍的侍臣们簇拥着皇帝,场面热烈壮观。


  此诗写作上有两个突出特点:第一,层层捕垫,节节拔高,使仙界气氛越来越强。表现在与仙境直接相关的字眼越来越多。首句的淡月疏星与建章都是实写,但只用了一个“绕”字,便创造出了仙界的气氛。二句用了“仙风”两字。三句用了“鹄立通明殿”五字。而第四句则是“一朵红云捧玉皇”七字。这样,层层叠加捕垫,让仙境更加美妙空幻。第二,实景虚写,虚景实写。首句本是实写所见之景,但用了“疏”、“淡”、“绕”等形象不具体的飘忽的字眼,所以造成了一种虚幻缥缈的境界。


  此诗虽写颂扬皇家之辞,但十分得体,有君臣之仪,无阿谀之意。全诗设境肃穆隆重,明朗壮美,语言自然而形象,如身临其境,见到了宋王朝升平时期的一次皇家盛典。宋·谢枋得、清·王相《新校千家诗》:此言早朝之时,月淡星稀,御香缥缈;近侍文武臣僚,端然如鹄,立于通明殿前,若红云簇捧玉皇于九霄之上也。此言天予之尊居九重,臣民瞻仰,如在天上也。


《千家诗》上海文益书局1947年版扫描

《千家诗》上海文益书局1947年版
《千家诗》上海文益书局1947年版


作者简介:

  苏轼(1037—1101年),北宋文学家、诗人,书画家,“唐宋八大家”之一。字子瞻,一字和仲,号东坡居士,世称苏东坡、苏仙。苏洵子、苏辙兄。眉州眉山(今四川眉山市)人。嘉祐进士。曾上书力言王安石新法之弊,后因作诗刺新法下御史狱,贬黄州。哲宗时任翰林学士,曾出知杭州、颍州,官至礼部尚书。后又贬谪惠州、儋州。历州郡多惠政。卒后追谥文忠。学识渊博,喜奖励后进。与父洵、弟辙合称“三苏”。其文纵横恣肆。其诗题材广阔,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独具风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词开豪放一派,与辛弃疾并称“苏辛”。又工书画。有《东坡七集》、《东坡易传》、《东坡书传》、《东坡乐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