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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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庾信(513—581年),南北朝时期文学家、诗人。字子山,小字兰成。南阳新野(今属河南)人。“幼而俊迈,聪敏绝伦”,自幼随父出入于南朝梁萧纲的宫廷,后来与徐陵一起任萧纲的东宫学士,成为宫体文学的代表作家,其文学风格被称为“徐庾体”。累官右卫将军,封武康县侯。侯景之乱时,庾信逃往江陵。后奉命出使西魏,因西魏所灭,遂留居北方,官至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北周后,更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临清县子,世称其为“庾开府”。梁朝陈朝所取代后,陈朝北周通好,流寓人士,并许归还故国,唯有庾信与王褒不得回南方。庾信在北方,一方面身居显贵,被尊为文坛宗师,受皇帝礼遇,与诸王结布衣之交,一方面又深切思念故国乡土,为自己身仕敌国而羞愧,因不得自由而怨愤。最终在隋文帝开皇元年(581年)老死北方,年六十九。有《庾子山集》传世,明人张溥辑有《庾开府集》。

生平简介

  庾信(513~581年),南朝文学家。字子山。南阳新野(今河南新野)人。梁代宫体诗人庾肩吾之子。梁武帝时任尚书度支郎中、通直散骑常侍等职,曾奉命出使东魏。武帝末,遇侯景叛乱,庾信时为建康令,战败逃至江陵,投奔梁元帝。承圣三年(554),奉命出使西魏,被西魏扣留在长安。此后,历仕西魏、北周,官至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世称庾开府。

  庾信的创作,以42岁为界分为前后两期。前期仕梁,常随其父庾肩吾及徐摛、徐陵父子出入宫禁,以写绮丽淫靡的宫体诗闻名,时称徐庾体。作品多奉和之作,内容贫乏。但他的咏物和抒情小赋,如《春赋》、《对烛赋》、《荡子赋》等,自然清丽,在赋的发展史上占有一定的地位。后期羁留北方,位虽显达,但因国破家亡,屈仕异国他乡,生活环境和思想感情发生了很大变化,其创作也一扫前期的绮罗香泽之态,表现出孤独寂寞的羁旅飘泊之感和对故国的深情怀恋。这个时期的诗歌代表作是《拟咏怀》27首,虽属模拟阮籍,实则全是感叹自己的身世。除此之外,庾信的《乌夜啼》、《和张侍中述怀》及一些赠别小诗,如《寄徐陵》、《寄王琳》、《重别周尚书》等,也表达了同样的感情。庾信是南北朝文学的集大成者。他后期的诗歌融和了南朝的秀丽、细腻和北朝的雄浑、高远,形成了独特的风格,取得了突出的成就。正如杜甫所说:“庾信平生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咏怀古迹》),“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戏为六绝句》)。庾信是位继往开来的诗人。他的诗辞藻秾丽,音韵和谐,用典灵活准确。其五言与七言诗,在章法、句法、对仗等方面都已接近于唐的五、七言律绝,为唐代诗歌的发展铺平了道路。所以清代刘熙载说:“庾子山《燕歌行》开唐初七古,《乌夜啼》开唐七律。其他体为唐五绝、五律、五排所本者,尤不可胜举”(《艺概·诗概》)。庾信在辞赋方面的成就并不亚于诗歌。历来论者推崇庾信为六朝首屈一指的骈文家。《哀江南赋》是他的代表作,其他如《小园赋》、《伤心赋》等也颇有名。《哀江南赋》主旨在痛悼梁室,自悲身世。庾信在文中追述了自己的身世和经历,详尽描述侯景之乱、梁元帝偏安江陵为西魏所灭,以及梁敬帝被陈霸先篡位等史实,揭露和谴责了梁末的政治腐败;对江陵陷落后军民惨遭杀掠的情景也有所披露。这篇赋辞情凄恻,可以说是梁代的兴亡史,也是作者的自叙传。今存《庾子山集》,见于《四部丛刊》。另有明代张溥辑《庾开府集》,收入《汉魏六朝百三家集》。


经历

  庾信出身于一个“七世举秀才”、“五代有文集”的家庭,为东晋时期文学家庾阐的后人。他的祖父庾易,在南齐时不应朝廷征聘。父亲庾肩吾,曾任南梁散骑常侍、中书令,为当时著名文学家。

  庾信自幼聪敏,博览群书,特别通晓《春秋左氏传》。他身高八尺,腰长达十围,形貌举动疏慢而不拘礼法,有不同常人之处。

  大通元年(527年),十五岁的庾信入宫为太子萧统的东宫讲读,直至中大通三年(531年)萧统去世。此时晋安王萧纲(梁简文帝)被立为太子,而庾信之父庾肩吾任太子中庶子,主管文书,十九岁的庾信也担任东宫抄撰博士。父子均在东宫,出入宫禁之中,恩宠礼遇无人可比。他和徐陵才华横溢,文风绮靡浮艳,被世人称为“徐庾体”。当时的后学之士,争相模仿他们的文章。他们每写成一篇文章,都受到京师的传诵。其后,庾信出任湘东王萧绎的常侍,转任安南府参军。之后经多次升迁,庾信担任尚书度支郎中、通直正员郎。

  大同八年(542年),庾信出任郢州别驾。

  大同十一年(545年),庾信兼任通直散骑常侍,出使东魏。他的文章和言谈,被邺下高度赞美。回朝后,庾信任东宫学士,兼任建康令。

  太清二年(548年),“侯景之乱”爆发,东魏降将侯景率军反叛。萧纲命庾信率领宫中文武官员千余人,在朱雀航北扎营。侯景赶到时,庾信匆忙率军撤走。台城失陷后,庾信沿江西行,逃往江陵,被湘东王萧绎(梁元帝)承制任命为御史中丞。

  承圣元年(552年)十一月,萧绎即位后,庾信转任右卫将军,封武康县侯,并加散骑常侍衔。

  承圣三年(554年)四月,庾信奉命出使西魏。就在他抵达长安后不久,西魏攻克江陵,杀萧绎,庾信因而被留在长安,被西魏任命为使持节、抚军将军、右金紫光禄大夫、大都督,随即升任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北周孝闵帝宇文觉登基后,封庾信为临清县子,食邑五百户,任司水下大夫。又出任弘农郡守,升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司宪中大夫,晋爵义城县侯。不久后又被任命为洛州刺史。庾信通晓旧时的不少典章制度,为政简要清静,使官民皆获安宁,宇文逌称赞道:“德藏褰帷,才膺刺举,吏不敢贿,人不忍欺。上洛童儿,如迎郭伋;商山故老,似值刘弘。”

  当时陈朝北周互通友好,寄居他乡的南北人士,都允许回归故里。陈朝就请求放还王褒、庾信等十余人,周武帝宇文邕只放还王克、殷不害等人,留住庾信、王褒不放。不久后,庾信被征调为司宗中大夫。

  周明帝宇文毓、武帝宇文邕都很喜好文学,庾信因而受到特殊的恩宠礼遇。至于赵王宇文招、滕王宇文逌等,更是与庾信诚挚交往,如同布衣之交。北周公卿的墓碑墓志,大多拜托庾信撰写。当时只有王褒与庾信文才相当,其余的文人,没有能比拟的。

  庾信虽然身居显贵,但常有思乡之情,便作《哀江南赋》以抒发自己的心意。

  周静帝大象(579年-580年)初年,庾信因病离职。

  开皇元年(581年),庾信去世,享年六十九岁。隋文帝深为哀悼,赠以本职,并加赠荆、淮(《北史》作雍)二州刺史,由其子庾立世袭爵位。

主要成就

文学

  庾信的文学创作,以他四十二岁时出使西魏为界,可以分为两个时期。前期在梁朝,作品多为宫体性质,轻艳流荡,富于辞采之美。羁留北朝后,诗赋大量抒发了自己怀念故国乡土的情绪,以及对身世的感伤,风格也转变为苍劲、悲凉。

前期

  庾信在南朝度过的前期生活,正逢梁代立国最为安定的阶段,他的《哀江南赋》中描述为“五十年中,江表无事”。他前期的诗文,有供君王消遣娱乐的性质,思想内容轻浅单薄。他在梁时的作品,特别是19岁至36岁在东宫任职期间的诗赋,主要是奉和、应制之作,题材基本上不出花鸟风月、醇酒美人、歌声舞影、闺房器物的范围。如《和咏舞》、《奉和初秋》、《鸳鸯赋》等题,属于萧纲率领周围文人同题共作的篇章。这种富于游艺气氛的创作活动,要求作者适应宫廷的趣味,在应酬捷对中显露个人的学养与文才。庾信“幼而俊迈,聪敏绝伦”,加上“博览群书,尤善《春秋左氏传》”,使他很快获得与徐陵齐名的称誉。

  但是,宫廷文学侍臣的角色,不易表达个人的信念或情操。例如庾信有《奉和同泰寺浮图》一诗,与萧纲《望同泰寺浮图》相唱和,诗中所表白的对佛教的倾心,其实是着眼于皇太子的心情,不应据此而得出庾信信佛的简单判断。这一情形,也适用于同时的其他东宫文学侍从。

  由于萧纲等人力主新变,影响所及,促使当时的创作争奇斗巧,打破陈规,开启了唐诗、律赋发展的道路。庾信前期的创作,在这方面颇有贡献,如《乌夜啼》中的七言八句,声调铿锵,已基本符合律诗的平仄。再如《燕歌行》拓展了七言古诗的体制,不但篇幅变长以便铺叙,而且配合感情的起伏,变逐句押韵为数句一转韵。他早期对诗歌形式的多方面探索值得珍视,明代的杨慎及清代的刘熙载都承认他在其中所起的作用。

  庾信在梁朝积累起来的文学经验,除了美感形式上的经营,还包括美感内容上的体认。萧绎说:“吟咏风谣,流连哀思者谓之文。”庾信前期已具有“流连哀思”的审美趣味,以绮艳之辞抒哀怨之情。庾信后期的生活经历,使这种美学追求得到充分实现的土壤,从而达到高于同时代人的艺术境界。

后期

  梁朝因侯景之乱而濒于破碎。梁元帝试图在江陵复振,却很快毁于西魏。庾信以使臣身份出使长安,因江陵陷落而不得南归,历仕西魏及北周,先后官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等职。据《周书》本传记载,他“虽位望通显,常有乡关之思”。他以乡关之思发为哀怨之辞,蕴含丰富的思想内容,充满深切的情感,笔调劲健苍凉,艺术上也更为成熟。杜甫在《戏为六绝句》中说:“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又在《咏怀古迹》中评论其“暮年诗赋动江关”,正是指他后期作品的这种特色。

  感伤时变、魂牵故国,是其“乡关之思”的一个重要方面。庾信遭适亡国之变,内心受到巨大震撼。“正是古来歌舞处,今日看时无地行”,这种沧桑之感,使他更深刻地意识到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之间,如同 “一马之奔,无一毛而不动;一舟之覆,无一物而不沉”。因此,他在抒发个人的亡国之痛时,也能以悲悯的笔触,反映人民的苦难,并归咎于当权者内部的倾轧与荒嬉。久居北方的庾信渴望南归,魂牵梦绕于故国山河。看到渭水,眼前便幻化出江南风景:“树似新亭岸,沙如龙尾湾。犹言吟溟浦,应有落帆还。”忽见槟榔,也会勾起思乡的惆怅:“绿房千子熟,紫穗百花开。莫言行万里,曾经相识来。”在《寄王琳》中,庾信接到南方故人的来信后,更禁不住悲慨万端,《四库全书总目》称赞庾信北迁以后的作品“华实相扶,情文兼至,抽黄对白之中,灏气舒卷,变化自如”。从《寄王琳》这首诗中,可以看出作者化精巧为浑成的高超艺术。

  叹恨羁旅、忧嗟身世,是其“乡关之思”的另一重要方面。虽然他北迁以后得到的“高官美宦,有逾旧国”,但内心深处感到无异于“倡家遭强聘,质子值仍留”,责备自己的羁留为“遂令忘楚操,何但食周薇”。他的羁旅之恨与忧生之嗟是交织在一起的。他以“涸鲋常思水,惊飞每失林”的意象致概于个人生存的软弱。庾信自谓晚年所作《哀江南赋》“不无危苦之辞,惟以悲哀为主”,倪璠作注解时借以发挥道:“子山入关而后,其文篇篇有哀,凄怨之流,不独此赋而已。”可谓深契庾信后期文学的精神特质。

  他的《拟咏怀二十七首》,以五言组诗的体制,从多种角度抒发凄怨之情,直承阮籍《咏怀》组诗的抒情传统,尤称杰作。如其七中借流落胡地、心念汉朝的女子,比喻自己仕北的隐恨与南归的渴望,真挚感人。又如其十八中所表达的忧思,不只是仕途不达的失意之悲,更是不能为国建勋的失志之恸,因而无法给自己留下排遣或超脱的馀地。此诗中“残月”四句写景,句式巧拙相间,且能投射诗人独有的心境,可见诗人精切浑成的笔力。

  由南入北的经历,使庾信的艺术造诣达到“穷南北之胜”的高度,这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典型的意义。庾信汲取了齐梁文学声律、对偶等修饰辞技巧,并接受了北朝文学的浑灏劲健之风,从而开拓和丰富了审美意境,为唐代新的诗风的形成做了必要的准备。

政治

  庾信在北周担任洛州刺史时,为政简要清静,使官民皆获安宁,颇著政绩。字文逌在《庾信集序》中将其受爱戴的程度与东汉名吏郭伋及西晋名臣刘弘相提并论。

作品

  庾信有《庾开府集》传世,清人倪璠座注,改称为《庾子山集注》。今本《庾子山集》以《四部丛刊》影印明代屠隆本为最早。《增订四库简明目录标注》说到明有汪刊本,共十二卷;还有朱曰藩刊本,仅六卷,有诗无文。此外还有明代张溥所刻《汉魏六朝百三家集》本,称《庾开府集》。清代严可均的《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后周文》中录其作品十一卷(卷8—卷18)。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北周诗》录其诗三卷(卷2—卷4)。

参考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