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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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钰(1428年—1457年),明朝第七位皇帝,明宣宗朱瞻基次子,明英宗朱祁镇同父异母弟弟。母贤妃吴氏,生于宣德三年(1428年),明英宗即位后封其为郕王。正统十四年(1449年),土木之变爆发,明英宗被瓦剌俘虏。为免主少国疑,在孙太后及于谦等人支持下,郕王朱祁钰即位,翌年改元景泰,因此又称“景泰帝”。朱祁钰在位八年(1449年至1457年),知人善任,启用于谦等正直之人,使得江山社稷转危为安,可谓英明之主,但是在天性之间未能尽善尽美,因而使得奸臣乘机作乱,这是他的缺点。景泰八年(1457年)正月十七,夺门之变爆发,明英宗复位,正月廿一改元天顺。二月初一,明英宗废朱祁钰为郕王,软禁于西苑。不久朱祁钰去世,终年二十九岁。明英宗上谥号曰“戾”,以亲王礼将其葬于京西金山,朱祁钰因此成为明朝定都北京期间唯一未被葬于北京天寿山皇陵(即明十三陵)的明朝皇帝。明宪宗追认其皇帝之位,谥曰“恭仁康定景皇帝”,因此又称“明景帝”,且在其陵寝原地以帝陵规格翻修,明世宗下令将景泰陵原先的绿瓦改为皇帝规格的黄瓦。南明弘光时期朱祁钰又加谥为“符天建道恭仁康定隆文布武显德崇孝景皇帝”,庙号“代宗”。但南明很快亡于清朝,清朝因否定南明正统地位,去除朱祁钰庙号的同时恢复明宪宗为朱祁钰所上谥号“恭仁康定景皇帝”,清世宗继位之初更是将朱祁钰供奉于历代帝王庙

生平

  朱祁钰的母亲吴氏本是宣宗为皇太孙时的侍女,宣德三年(1428年)朱祁钰出生,进封贤妃。

  宣德十年(1435年)正月,明宣宗驾崩。二月,朱祁钰获封郕王。正统二年四月,行冠礼。

  正统十四年(1449年),朱祁钰兄长明英宗御驾亲征,留他为监国。结果爆发土木堡之变,明英宗被俘,瓦剌咄咄逼人。一时之间,朝野震惊,京城人人自危,甚至有的富户准备转移财产,个别大臣也要把自己的子女送往南京。

  面对危机局面,大明朝堂之上围绕是“战”还是“迁”开展了纷争。正统十四年(1449年)八月十八,孙太后压阵,监国朱祁钰主持召开御前会议,商讨对策。首先是翰林院侍讲徐珵(即后来参与夺门之变的徐有贞)根据天象的变化首先提出迁都南京,以避刀兵。”南迁“之种,颇得一些大臣支持。于谦当即否定这项提议,认为皇陵、宗庙、社稷都在北京,岂可轻易迁移。而且要以北宋为教训,指责南迁是亡国之论。

  正统年间,明英宗崇信宦官王振,大臣凡是有不利于王振者,非死即贬。如今皇帝被俘,王振被杀,众大臣纷纷吐气扬眉,甚至跪在午门外,要求监国朱祁钰惩处王振余党。这时王振的死党锦衣卫指挥马顺出来阻挡,当即被愤怒的群臣打死,并将王振同党,王振外甥—王山也当庭打死,史称午门血案。朱祁钰害怕想回宫去,于谦拉住他的衣袖,说王振罪当诛九族,马顺等罪当死,应不予追究。于是朱祁钰下令马顺等罪有应得,众臣无罪。

  正统十四年(1449年)八月廿八,王文上书朱祁钰,希望他以江山社稷为重,承继大统。当时的皇太子朱见深年仅两岁,为免主少国疑,于谦等大臣禀明皇太后,最终在正统十四年(1449年)九月初六,朱祁钰即位,翌年改元景泰,遥尊明英宗为太上皇。同时大规模的清算行动展开,诸多的王振党羽纷纷落马。

  朱祁钰登基之后,还下诏边关守将不得听信瓦剌的借口,使得瓦剌意图用明英宗的名义骗取财物、骗开关门失败。瓦剌气急败坏,发兵攻打北京。朱祁钰任用于谦等人,组织北京保卫战,整肃内部,调集重兵,安定人心,最终在同年十一月击退瓦剌,取得北京保卫战的胜利。

  突如其来登上皇位,大权在握,朱祁钰也就不愿意放手。北京保卫战之后,明军多次击败瓦剌。瓦剌首领也先见捞不到好处,便想放了明英宗,借此求和。可是朱祁钰却不愿意接。大臣建议朱祁钰迎回明英宗,他不悦道,“朕本不欲登大位,当时见推,实出卿等”。此时于谦说,“天位已定,宁复有他,顾理当速奉迎耳”。朱祁钰见最得力的大臣都这么说,只得说:“从汝,从汝。”便先后派遣李实、杨善出使瓦剌。

  派去瓦剌的使臣杨善随机应变,竟将太上皇迎回,生米煮成熟饭,朱祁钰也只好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即便如此在迎接的礼仪上,朱祁钰也减了又减,明英宗抵达北京后,由安定门入城。之后,改乘法驾,入东安门,朱祁钰自东安门出迎,行拜见之礼,明英宗答拜,互拉双手,泪涕沾襟,相互推辞逊让了许久。

  朱祁钰随即将刚回北京的明英宗软禁在南宫。一锁就是七年。在中国历史上,汉族的皇帝被俘后不附带任何屈辱的条件就被放回来,这还是第一次。

  明英宗回归之后,虽为太上皇,却被软禁在南宫。朱祁钰从内心来讲并不希望明英宗回朝,为防备明英宗与旧臣联系,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严加防范。朱祁钰接受太监高平的建议,将南宫的树木全部砍伐,以防有人越过高墙与明英宗联系。

  随着帝位渐渐巩固,朱祁钰并不满足,他不仅自己要做皇帝,而且希望自己儿子朱见济能够取代明英宗的太子朱见深成为皇位的合法继承人,于是他一手导演了贿赂朝臣的闹剧。

  土木之变之际,孙太后命朱祁钰监国,差不多同时也立明英宗之子朱见深为太子。孙太后的用意很明白:大明江山依然是明英宗的,朱祁钰只不过是代理执政而已。明英宗还京后,朱祁钰保国有功,未把皇位交还给明英宗还说得过去,但他反把明英宗之子的太子位也废了,朝臣上下认为朱祁钰私心过重,有失民心。贵州道监察御史钟同曾言:“太子薨逝,足知天命有在。”同时兼陈一切弊政。朱祁钰闻讯大怒,钟同被下狱杖死。

  由于太子是孙太后立的,朱祁钰不得不慎重。他先试探颇有资历的太监金英,说“七月初二日,东宫生日也”。金英立刻回答,“东宫生日是十一月初二日。”前者是朱见济的生日,后者是太子朱见深的生日。

  初步试探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因此朱祁钰很是隐忍了一段时间。然而,他仍旧不停地试探,甚至贿赂朝臣,希望他们在重建储君的问题上能站在自己这边,不惜武力威慑。终于换来宦官和朝臣的默认。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他的汪皇后坚决不能同意丈夫的做法。她悍然争辩,却被废了皇后,打入冷宫。就这样,景泰三年(1452年),朱祁钰把侄子朱见深的皇太子废掉,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不想到了第二年,朱见济就夭折。朱祁钰也因此在精神上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朱祁钰正当壮年,子嗣的问题在这个时候尚未显得突出。可是到了景泰八年(1457年)正月初,他突然得了重病,皇储的问题再次摆上桌面。众臣议论纷纷,一时之间,定不下来。十六日内宫传来消息,说朱祁钰病体康健了。于是众臣准备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再商议皇储问题。这一夜,却爆发了夺门之变。石亨亲眼看到了景泰帝的病况,估计其行将不起,便与徐有贞秘密策划,准备迎请英宗复辟。之后,二人密禀孙太后,取得了她的懿旨。

  景泰八年(1457年)正月十七凌晨四更,石亨、徐有贞等人领军打开长安门,接着迅速赶到南宫,请明英宗复登大位。到东华门,守卫大声喝止,明英宗高喊:“我是太上皇!”东华门随声而开。

  明英宗堂而皇之进入大殿,五更时分,百官在午门外朝房等待朱祁钰升朝,忽然听到宫中钟鼓齐鸣,宫门大开,徐有贞出来高声宣布:“太上皇帝复位矣!”目瞪口呆的公卿百官在徐有贞的催促下,匆匆整队入宫拜贺。

  朱祁钰听到钟声,问周围的人说:“于谦耶?”周围的人回答说:“太上皇帝”。朱祁钰说道:“哥哥做,好。”

  明英宗复辟当日即逮捕了兵部尚书于谦、大学士王文,并将一批大臣、太监下狱。随即将朱祁钰软禁到西内永安宫。朱祁镇复辟后两三天,在朝堂之上对大臣们说,“弟弟好矣,吃粥矣”。众臣皆默然不语。 正月廿一,明英宗改元天顺。二月初一,废朱祁钰为郕王。二月十九,朱祁钰死去,死因不明,一说被人杀害。

身后之名

  明英宗复位以后,下诏指斥朱祁钰“不孝、不悌、不仁、不义,秽德彰闻,神人共愤”而将其废为郕王,朱祁钰逝世以后赐其谥号为“戾”,称“郕戾王”。这是一个恶谥,表示朱祁钰终身为恶,以亲王礼将其葬于京西金山,朱祁钰因此成为明朝定都北京期间唯一未被葬入北京天寿山皇陵(即明十三陵)的明朝皇帝。

  但明宪宗继位以来,一些臣僚开始为朱祁钰鸣不平,他们认为朱祁钰危难之时受命,削平惑乱,使老百姓安居乐业,功劳很大,却谥以“戾”,很不公平。甚至有人责问,当时若不是朱祁钰即位,瓦刺如何能退,明英宗如何能返京。

  明宪宗虽然曾被朱祁钰废去太子地位,但对这位叔叔的功绩还是相当理解。几经周折,成化十一年(1475年)下诏恢复朱祁钰帝号,定谥号为“恭仁康定景皇帝”,并下令在其陵寝原地以帝陵规格翻修。在一定程度上承认了朱祁钰的功绩。但明宪宗没有给朱祁钰全面平反,所定谥号仅为5字,而明朝其他皇帝的谥号都是17字,朱祁钰不但在谥号规格上较其他皇帝低,而且没有庙号。明世宗则下令将景泰陵原先的绿瓦改为皇帝规格的黄瓦。

  直到南明弘光时期,朱祁钰才被上庙号代宗,并加谥至17字“符天建道恭仁康定隆文布武显德崇孝景皇帝”。但南明很快亡于清朝,清朝因否定南明正统地位,去除朱祁钰庙号的同时恢复明宪宗为朱祁钰所上谥号“恭仁康定景皇帝”,清世宗继位之初更是将朱祁钰供奉于历代帝王庙。

评价

  当明朝面临危难之际,朱祁钰重用于谦等大臣,反对南迁,高举抗敌的旗帜,取得北京保卫战的胜利,抗击并打败了瓦剌,有效遏制了瓦剌南下的野心,巩固了明朝的江山,使得百姓免遭兵祸,功不可没。同时,启用正统以来被迫害的忠臣贤将,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了朝野清明。维护了明朝的政治稳定,这一切都是不可抹煞的功绩。已经当了八年皇帝,身份得到了全国的承认。

  然而朱祁钰恋栈权位,不但不思迎回已经被架空为太上皇的明英宗,还把他软禁于南宫,八年之间不得出入。同时执意废掉侄儿朱见深的太子之位,企图让自己的后人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结果病笃之时,小人趁势而发,仓促间,不能全贤名于一生,足可叹息。

  《明史》赞曰:景帝当倥偬之时,奉命居摄,旋王大位以系人心,事之权而得其正者也。笃任贤能,励精政治,强寇深入而宗社乂安,再造之绩良云伟矣。而乃汲汲易储,南内深锢,朝谒不许,恩谊恝然。终于舆疾斋宫,小人乘间窃发,事起仓猝,不克以令名终,惜夫!

  明宪宗:“朕叔郕王践阼,戡难保邦,奠安宗社,殆将八载。弥留之际,奸臣贪功,妄兴谗构,请削帝号。先帝旋知其枉,每用悔恨,以次抵诸奸于法,不幸上宾,未及举正。朕敦念亲亲,用成先志,可仍皇帝之号,其议谥以闻。”;“拔擢贤才,延揽群策。收既溃之士卒,却深入之军锋。保固京城,奠安宗社。申严战守之师,再遣奉迎之使。卒致也先悔过,先帝回銮。尊养之礼有加,谗间之言罔入。始终八载,全护两宫。仁恩覃被于寰区,威武奋扬于海宇”。这在一定形式上,等于承认了朱祁钰的历史功绩。

  孙太后废朱祁钰的诏书说:“……败坏纲常,变乱旧制。放纵地淫乱、酗酒,信任奸人。毁坏奉先殿(皇家家庙)的偏殿建宫殿让妖妓居住。玷污了缉熙殿作为受戒的场所来礼敬喇嘛。滥加赏赐、胡乱花费无度,横征暴敛无休止。国库空虚,海内困穷。不孝、不弟、不仁、不义,臭名昭著,神人共愤,上天震怒,屡次降下预兆,朱祁钰不知反省,拒绝进谏、文过饰非,造孽越来越厉害。……”。

  李贤:景泰淫荡无度,臣民失望,一听说上皇复位了,无不欢欣鼓舞。景泰不孝母亲,不敬兄长,不睦妻子,怨恨、忧郁之气充满了朝廷,因此六、七年间,水旱灾害遍及天下。天上发生天变,人间的自然之气的运行紊乱,一年比一年严重;景泰年间,任由官员自己选择好官来兼任,竟然累积到兼任五官,太子太保一次晋升十员,名爵的泛滥到了这种程度。

  谷应泰:“景诚英主。而乃恋恋神器,则又未闻乎大道者也。”。

  谈迁:“国家厄会,盖莫若乙巳矣。闽浙疮痍,黔粤啸聚,天未厌乱,北狩随之。阊阖罹白登之困(刘邦的白登山之围),象魏下阴山之悲,宗社丝髪,仅系景帝。当时六师新丧,九塞气沮,南迁之议,独徐珵乎?乃舍姬旦(周公)小节,绍少康(夏朝的少康中兴)之旧勋,坐摄羣嚣,独制长策。犬羊虽狺狺不休,我圻父是任,俾弭耳以退,皇灵遐畅,南北交捷。曾不捐汉绘之尺寸,费宋缗之毫纤,而虞渊返照,事同揖让。尤恤饥拯溺,纳谏信贤,嘉王竑,薄徐珵(徐有贞),具有神识。而或以太上事过责之,斗粟尺布之谣,古人不免焉,政未可以紾臂论也。”。

  孟森:“景帝之于上皇,始终无迎驾之说致也先,其不欲上皇之归,自是本意。但其阻上皇之归,乃纵令诸将奋勇御敌,而不与敌和,使敌失贡市之利,则愈阻驾返而敌之送驾愈急矣。英宗被虏而明犹全盛,景帝之不负祖业,不涉阴险,实明宗社之福也。”

  吴晗:“景帝是个好皇帝,是值得我们纪念的。”

  《剑桥中国明代史》:景泰时期,即景帝统治时期(1450年—1457年),普遍地被人们判定为恢复了稳定、由干练的大臣们卓有成效地治理、进行合理的改革以及为北京和北方边境制定正确的防御政策的时期。传统的历史学家也判定,与前十年邪恶无能的宦官不幸地把国事搞得一团糟的情况相比,它的政府要受到赞誉。但是新政体不仅仅是一个从宦官统治向官僚恢复权力的过渡。至少在景帝统治的初年,新的改革受到以兴安为首的高级宦官的支持,而且是与任何官僚或将领一样热诚的支持。更确切地说,新政体的力量必须被看成是“民族觉醒”的结果,即在土木灾祸之后人们对国家需要进行彻底重建的普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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