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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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炎(727~781年),中唐著名财税改革家,诗人。字公南,凤翔天兴(今陕西凤翔县)人。初为河西节度掌书记,拜起居舍人。历礼部郎中,迁中书舍人,与常衮并掌纶诰。衮长于除书,炎善于德音,时称“常杨”。进吏部侍郎,坐附元载,贬道州司马。德宗即位,崔祐甫荐其文学器用,上亦自闻其名,拜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再贬崖州司马。炎初奏请内府租赋仍归左藏库,及定两税法,颇有嘉声。专政后,惟务报雠构害,意为爱憎,卒至赐死。集十卷。今存诗二首。《全唐诗》收录其诗作2首。

  他任宰相期间,首创并推行了两税法,改革了有唐以来一百多年的租庸调制,增加了国家财政收入,且没有增加人民负担,完成了中国历史上赋税制度的一次重要改革。

  杨炎出身于官宦世家,聪明好学,青少年时期就以文章而闻名于乡里。唐肃宗乾元初年(760),他被河西节度使吕崇贲辟为掌书记,后朝廷将他召为起居舍人,迁礼部郎中、知制诰。765年,他升为中书舍人。由于他的父亲年老无依,杨炎便辞官回家奉养父亲。父亲死后,他“庐于墓前,号泣不绝声”。杨炎的孝行当时赢得了社会的好评,尤其是士大夫们的称赞。加之,杨炎文学才华出众,他为皇帝起草的诏令文诰词藻华美,所作《李楷洛碑》文笔生动,当时的士人争相传诵,连皇太子李适也很欣赏杨炎的文词,时任宰相的元载是杨炎的同乡,又非常赏识杨炎的才华,就力荐其任吏部侍郎、史馆修撰。从此,杨炎就成为元载的得力助手。他在吏部,注重汲引人才,乐贤下士,很受知识分子的拥护。代宗大历十二年(777),朝廷中的政治派别斗争激化。元载劣迹昭著,代宗皇帝杀了元载。杨炎受株连,被贬为道州(在今湖南道县境)司马。

  779年,德宗李适即帝位,他很赏识杨炎的文学才华,有意起用杨炎。时任宰相的崔祐甫,知杨炎本人并无大过,便向德宗力荐杨炎可以大用。因而,杨炎被调入朝任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杨炎当了宰相后,立即做了几项补救时弊的大事。一是他建议德宗皇帝恢复安史之乱前中央财政的钱物管理制度,把国家财赋收入和财政支出的权力从宦官掌握的皇宫内库中分离出来,归还户部的左、右藏库掌管。杨炎对德宗说:财赋是国计民生的根本,关系到天下治乱的成败。安史之乱中,朝廷为权宜之计,将财政交宦官掌管,大臣不清楚国库的盈虚,无法计划军政大事。臣请将财政权交还有司。德宗皇帝立即批准了杨炎的建议。这个措施,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干预政治的宦官势力,对改善国家财政的管理和使用起了积极作用,受到了朝野上下的赞赏。

  二是杨炎首次提出改革自唐初以来所实行的“租庸调”的赋税制度,创立了“两税法”。租庸调的赋税制度延续了一百五十多年,积弊很多,已不适应变化了的社会经济的实际状况,对国家和广大农民都不利,激化了社会矛盾。杨炎提出的两税新法,是以财产多少确定纳税等级,按夏秋两季分次征收。征税原则是:“户无主客以见居为簿;人无丁中,以贫富为差。”这一改革,是从人头税向资产税的历史性转变,顺应了土地占有制关系和阶级关系的变化,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同时,实行两税新制,简化了纳税手续,减少了贪官污吏营私舞弊的机会,取消了大官僚大地主免税特权,抑制了地方的财权,加强了财政和政治上的中央集权。杨炎推行两税法,是中国封建社会赋税制度的一次历史性重要改革,延续了八百多年,影响深远。

  三是杨炎建议德宗皇帝抑制藩镇势力,加强中央集权。原任西川节度使崔宁,在蜀地十多年,专横跋扈,朝廷无法约束,因而暂召回京城。当时遇吐蕃与南昭联合进犯蜀地,唐军连吃败仗。德宗皇帝情急之下,欲令崔宁归蜀督师,杨炎当即反对。他认为让崔宁归蜀,无异于放虎归山。无论唐军胜败,中央皆失蜀地。主张另派其它兵将救援蜀中。德宗皇帝采纳了杨炎的主张,改派别的将领出征,结果打败了吐蕃和南昭。朝廷藉机顺势任命了新的西川节度使,解除了崔宁对西蜀的控制。建中二年(781),德宗皇帝为了讨伐盘踞襄阳、抗拒皇命的节度使梁崇义,就对一贯骄悍不羁的淮西节度使李希烈加官进爵,任命李希烈为帅,出兵攻打梁崇义。杨炎当即提出反对,他说李希烈“为人狠戾无亲,无功犹倔强不法,使平崇义,何以制之!”【 注:见《资治通鉴》卷227】但德宗皇帝执意不听杨炎的意见。结果,李希烈打败了梁崇义,吞并了梁崇义的势力,拥兵淮西,不听朝廷节制,最后叛乱称帝,朝廷又派兵征讨,给国家造成了重大损失。

  杨炎担任宰相期间做出重要贡献,但他却陷入了派别斗争。当初元载一案是由刘晏揭发和审讯的。杨炎为了报复刘晏,唆使别人诬陷刘晏以前有“谋反”活动,杀了刘晏。这案引起朝廷上下许多人不满。杨炎为了掩饰自己,又派人到各地去游说,诡称杀刘晏是德宗皇帝的主意,引起德宗皇帝非常不满。另外,杨炎持才傲慢,德宗曾对人说“杨炎视朕如三尺童子。”德宗为了削弱杨炎的权力,就任命卢□(□=木+巳)同为宰相。卢为人奸诈,杨炎不愿与其合作,卢□(□=木+巳)对他非常忌恨。781年,当杨炎把自己私宅卖为官廨时,卢□(□=木+巳)趁机唆使严郢诬告杨炎从中诈骗国家钱财,又胁迫大理寺丞枉法判处杨炎死罪;同时,卢□(□=木+巳)又散布流言,说杨炎选择曲江南岸“有王气”之地,建家庙有“谋反”之意,将杨炎置于死地。德宗皇帝本来对杨炎不满,藉此将杨炎罢官,贬往崖州(在今海南省)。途中,又诏令自杀。杨炎死时55岁。后来,朝廷曾为他平反复官。

  杨炎一生喜欢读书,勤于撰文作词。他的作品由苏弁编为文集10卷、制集10卷。杨炎多才多艺,他善画山水松石,风格高雅新颖,亦受当时人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