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之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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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之推(529~595),北齐文学家。字介,琅邪临沂(今山东临沂)人。出身于官僚世家,学有家传。其父颜协、兄颜之仪并为知名文学家,有诗文传世。所著《颜氏家训》一书,是北朝后期重要散文作品;《北齐书》本传所载《观我生赋》,亦为赋作名篇。

  颜之推少遭丧乱,苦辛备至。19岁时,仕梁湘东王府,为右常侍,以军功加镇西墨曹参军。同年,发生侯景之乱。坐镇荆州的湘东王萧绎残忍、自私,京都被侯景攻陷,他坐观待变,企图在侯景杀掉其父梁武帝、兄萧纲之后,谋夺帝位。后迫于舆论,派出年仅15岁的儿子萧方诸以中抚军衔,领郢州刺史,率1万人出镇郢州,对京都建康表示声援。颜之推被任命为中抚军府外兵参军,掌书记。侯景攻陷郢州,与萧方诸同时被俘,依例当处死,为侯景行台郎中王则所救,获免。从梁武帝太清三年(549年)至梁元帝承圣元年(552年),颜之推在建康度过了3年的囚虏生活。元帝即位,颜之推至江陵,被任命为散骑侍郎、奏事舍人,倍受信用。承圣三年(554年),颜之推25岁时,西魏大举入侵,攻占梁都江陵,元帝被杀,颜氏一家便成为西魏的俘虏,被驱入关中。在听说梁元帝之子萧方智在建康称帝,他便冒死率妻子逃离长安,企图转道北齐重返故国。途中又听说梁将陈霜先已代梁自立,谋返故国无望,滞留于北齐。

  在北齐,颜之推受到齐文宣帝高洋的礼遇,即除奉朝请,引于内馆,侍从左右,而之推抱亡国之痛,只是残喘苟生而已。后待诏文林馆,除司徒隶事参军,迁通直散骑常侍,领中书舍人,恩宠有加。出为平原太守,逢北齐败亡,又再次沦为亡国之人。失国丧家,辗转流离,事梁梁灭,事齐齐亡,如焚林铩翮之鸟,夺水暴鳞之鱼,痛定思痛,写了《观我生赋》,倾诉自己的苦难经历及屈仕北朝、有国难奔的痛苦心情。由于时代和阶级局限,赋中不少可瑕庇之处,如对自身某些错误的辩解,以及宣扬“苟全性命于乱世”的思想等,但赋中自始至终洋溢着身世故国之情,极为凄恻动人。

  北齐灭亡后,颜之推入周,于周静帝宇文阐大象末年(约580年)为御史上士。翌年,杨坚取周自代,建立隋朝。隋文帝开皇中,太子杨广召为学士,对他十分尊重。大约在入隋之后,他便沉思积虑,全力进行著述。据《北齐书·文苑传》,传世有文集30卷,《颜氏家训》20篇。文集已佚,《颜氏家训》经清人赵曦明整理注释,卢文沼补注,流传至今。

  颜之推著《颜氏家训》的本意,在于留教训于儿孙,作为为人处世之戒,故谓之“家训”。从其内容看,写作时间并不一致,而其结集应在颜之推垂暮之年。因此,这部书实际上是颜之推一生历世经验的总结。

  《颜氏家训》内容驳杂,从琐琐家事,谈及社会人生;从修身治家,讲到音韵、训诂。《归心篇》劝儿辈信佛,《勉学篇》则让儿辈读经,思想也并不纯一。但正如前人所云,其思想“本之孝弟”,“其归要不悖六经”(《颜氏家训》宋本沈揆跋)。总之,《家训》因叙其亲历,可补史料之不足。至其思想,封建忠孝节义等伦理观念,随处有之,是其糟粕。封建时代文人推重其书,看作是士子立身处世的教科书,固不足为训,而其文笔朴实无华,说理恳切周详,叙事婉曲生动,在中国散文发展史上,自应有其一定的地位。

  颜之推的论文观点,对后世颇有影响,一向为文学理论者所重视。其实,颜之推不是文学理论批评家,他只是从为人处世角度论及有关文学和文学批评方面的问题,其关于文章本原、文章的社会功用,以及文学批评标准的观点,大多是较为迂腐的。但在文学内容与形式关系上,他主张重视内容,也不忽略形式;在创作论上,他对文学“陶冶性灵”的特点有较为明确的认识,而对诗歌这类缘情作品,重视意境独创、清新自然之作,尤为可取。

  颜之推诗文,除《颜氏家训》、《观我生赋》之外,尚著有《冤魂志》(一名《还冤记》)三卷,儒释混杂,采摭经史,宣扬鬼神报应,无甚可取。还有《集灵记》20卷,已佚。又曾与陆法言等讨论音韵学,参与《切韵》的编撰。此外诗文均散佚,仅存诗五首,散见于《文苑英华》、《艺文类聚》等书,清人丁福保辑入《全汉三国魏晋南北朝诗》。

  总之,颜之推在南北朝时期,不是重要作家。其作品的思想内容,消极成分较多,而其文学价值也很有限。但是,在南北朝后期的散文家中,还是值得重视的一个。有人因《颜氏家训》中宣扬封建伦理观念,而忽略其所具有的文学价值,未免失之片面。其文学思想,扬弃其征圣宗经的腐朽观点,在某些方面,还有一定的借鉴意义。而且,从文学发展趋势来看,颜之推融汇南北文学之长的主张及其创作实践,正反映着文学发展的客观要求,从而对唐代文学的发展,也曾产生一定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