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两晋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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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两晋赋三国两晋时期,诗歌的地位已经超越了辞赋,成为文学创作最重要的体裁。然而赋在本时期仍颇兴盛,许多优秀诗人同时也是重要的赋作者,并产生了不少佳篇。与两汉比较,本时期赋经历了一个重要的发展演变,其基本表现是:两汉盛行的那种以铺写京都宫殿苑囿田猎等为主的体物大赋,逐渐为抒情小赋所取代,并在形式上出现了骈化的趋势。

建安时期,在诗歌繁荣的同时,辞赋创作也很普遍,今存建安赋有150多篇,超过今存两汉辞赋总数。其中曹植一人就占了50多篇。建安辞赋中绝大部分是篇幅较短的小赋,它们在内容上具有三个特点:一是题材有所扩大。“三曹”、“七子”等跳出了两汉传统题材的窠臼,尽量写普通人物,写日常情事,写一般生活用品,写动植物等等。题材的日常化、普通化、小型化,进一步冲淡了赋的与生俱来的贵族性质。二是反映社会现实的功能有所加强。建安作家们把赋从“极声貌以穷文”(《文心雕龙·诠赋》)的传统中进一步拉向现实,特别是向现实政治靠拢。王粲的《浮淮赋》、阮瑀的《纪征赋》、徐幹的《西征赋》、陈琳的《武军赋》、曹丕的《临涡赋》等,全属此类作品。三是抒情性更趋强化。无论写人写物,都以抒情为基本要素。这方面的代表作是王粲的《登楼赋》和曹植的《洛神赋》,前者在抒情与写景的融会上,后者在刻画人物体态及心理上,都取得了很高的成就。

魏末正始年间辞赋作者主要有何晏阮籍嵇康等。何晏《景福殿赋》题材上虽蹈袭两汉大赋的宫殿之作,但在表现手法上能够摆脱“品物毕图”(《文心雕龙·诠赋》)的陈规,写得比较精练生动。阮籍的赋继承并发展了建安抒情小赋的传统,铺写的成分大为减少,而以表现隐逸情绪或刺时为主旨,如《猕猴赋》即为刺“俗人”而作,《鸠赋》则又以“鸠子”被“狂犬”所害,隐喻司马氏集团杀少帝、擅废立事。嵇康赋的铺写成分稍重,但也以“感荡心志而发泄幽情”为最终目的,他的《琴赋》与汉代傅毅、马融、蔡邕的同名之作写法上有接近之处,而抒情气氛要浓厚得多。

西晋太康作家几乎都写辞赋,传世作品数量甚至超过建安。太康辞赋形式上也以小赋为主,如傅玄今存赋50多篇,篇幅都短小,但在抒情性上却不及建安、正始作品。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有二。一是有些赋作者好模仿,作品缺少个性。例如,傅玄一半左右赋题都袭自前人,如《风赋》、《大言赋》、《琴赋》、《弹棋赋》等等。再则,写法也过于守旧,略无新意,如傅玄的《蝉赋》,只是写蝉的本身特征,不及曹植的同名之作能够寄托作者的身世之感。二是大部分赋作者把注意力集中于文句的修饰雕琢,这就使作品虽有采润而少情趣。潘岳的《西征赋》、《秋兴赋》,陆机的《豪士赋》、《文赋》,成公绥的《啸赋》,木华的《海赋》等,是西晋赋中比较优秀的作品,它们或表现征途中的思绪,或描摹人物的某种情态,或剖析作文之所由,或叙说立德建功之委曲,都取得了一定成就,不过它们的共同的缺点就在于过度地铺采摛文,给人以藻饰太盛、华而不实之感,削弱了艺术感染力。这同太康诗歌的缺点大体上是相一致的。太康时期产生了一篇著名的大赋,即左思的《三都赋》,作者倾十年精力而成,一时声价极高而引起洛阳纸贵。不过此赋只是详尽真实地描绘了三国时期蜀都、吴都、魏都的景况,并表达了向往统一的愿望,而在艺术上较之前人无多大突破,只是更能体现“品物毕图”的原则。

东晋时期的辞赋,总的来说不像西晋太康时期那样雕琢繁缛,比较明快,倒如袁宏《东征赋》是赤壁怀古之作,赋中夹议夹叙,富于气势,而且语句省净,无冗赘刻画,给人以清新之感。又如郭璞《江赋》虽然华丽绮巧,但具有雄肆奔放的气魄;孙绰《游天台山赋》使用奇僻字句不多,脱出了字书式的滞拙写法,具有气韵畅快的风格。东晋末陶渊明的《闲情赋》、《感士不遇赋》等,更显示了自然平淡的独特风貌,为历来赋作所稀见。从正始时期开始,玄学就逐渐影响辞赋,嵇康的《琴赋》中就有不少玄理,经过西晋到东晋,辞赋中的抽象玄理进一步增多,甚至出现“溺乎玄风”的现象,影响了赋的抒情功能的发挥。

三国两晋时期辞赋与汉赋相比较,其在形式上的显著发展是骈偶句逐渐增多,不仅讲究上下句对偶整炼,而且出现了单句对、隔句对、长句对等多种对偶形式。西晋陆机、潘岳,东晋郭璞、木华等人的赋,大多通篇追求俳偶整饬,蔚然成风。虽然骈赋要求的四六对和声律尚未出现,但两晋辞赋朝着骈化发展的趋势,则已甚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