挹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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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挹娄汉语拼音:Yilou),东汉北魏前东北的通古斯民族。挹娄是肃慎族系继肃慎称号后使用的第二个族称,前后约有600余年的历史。公元5世纪后,改号勿吉。两汉时期他们是继肃慎后生活在东北的民族,东汉是夫余臣民,夫余对他们课以重税,魏黄初三年叛。夫余多次发兵镇压终不能服。魏明帝魏元帝时代也有进贡,在北魏前也有向中原进贡,唐代属黑水部,一直生活到渤海国时代被渤海人统治,在辽代属五国部,金代属胡里改路,他们是建州女真族源之一。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在三江平原腹地,陆续发现了远古时期的城池、村落。随着踏查范围的不断扩大,考古工作者发现了成百上千处古遗址。经考古专家学者认定和对出土文物进行的年代检测,确定这些古遗址为汉魏时期挹娄人的文化遗存。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位于七星河流域的友谊县凤林古城和宝清县炮台山古城。

概述

  在《后汉书·东夷传·挹娄》中有这样的记载“在夫余北千余里,(夫余国是位于长白山一代的汉朝的一个附属王国,当时的挹娄人曾不属于夫余国)挹娄,古肃慎之国也,在夫余东北千余里,东滨大海,南与北沃沮接,不知其北所极。”文字描述的是当时挹娄人的生活地域非常广阔,东至日本海、南到珲春图们江。据《乌丸鲜卑·东夷传》卷三十中记载:“挹娄,有五谷、牛、马、麻布;处山林之间,常穴居,大家深九梯,以多为好。其俗好养猪,(出土的陶猪已证明了这点)其人不洁,厕其作中,人围其表居。出赤玉(就是红玛瑙石),好貂。”这些文字对挹娄人从事耕作、纺织、渔猎等生产有了详细的介绍,从七星河流域当时的人口猛增,遗存遍及双鸭山地区全境。推测在历史、考古、民族学上称之为挹娄人。一般认为是满族共同体最早见于记载的远祖,也是东北地区第一个建立国家并臣服于帝舜至西汉年初的肃慎人的后裔。

  挹娄一词,含义有两说:一,音近通古斯语“鹿”,为鹿之意;二,与满语“叶鲁”音近,为岩穴之穴的意思。《三国志·魏书》载,挹娄人俗好养猪,食其肉,衣其皮。又从“常穴居”。挹娄用作族称,即“穴居人”的意思。挹娄称号本是他称,久之成为族称,然直到公元554年(北齐天宝五年),他们向中原王朝纳贡还自称肃慎。与时期相比较,挹娄的活动区域仍在今东北三省部分区域内,到南北朝时期,挹娄势力衰落,而与挹娄为同一近亲群体的勿吉势力兴起,但挹娄仍然存在。汉至两晋时,分布在今辽宁东北部及吉林黑龙江省的辽阔地区。各部落“无大君长”,“邑落各有大人”,父子相传,还没有统一的部联盟首领。两汉时,他们受着建立在今松花江中游一带的扶余政权的压迫和剥削,不能自通于中原。

  挹娄人住土穴,认为越深越好。高贵的“大家”,土穴深“至接九梯”,显然已有了贫富的差别,但阶级划分还不明显。挹娄有渔猎业、农业、畜牧业和手工业,生产力比以前有所发展,种植五谷,善于养猪,食猪肉,穿猪皮制成的衣服,又能织麻布。

  挹娄时期的东北面,开始有处于鼎盛时期的夫余族,后来又有高句丽的兴起,这一局势影响着挹娄与中原及邻近各民族的关系。夫余族趁秦末汉初的中原大乱之机,大肆欺凌邻近弱小民族,挹娄就在这种情况下被迫臣属于夫余国,并向夫余贵族缴纳繁重的赋税,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公元3世纪初。在长达400余年臣服于夫余的时间里,挹娄慢慢地让自己强大起来。社会进步使他们不能忍受夫余贵族的压迫,要求挣脱这种民族压迫和剥削,于是在曹魏年间举兵反抗。夫余贵族多次派兵镇压,但未能使挹娄人屈服,至此挹娄人摆脱了夫余的压迫和统治。

  挹娄在236年(魏青龙四年),与曹魏建立臣属关系,曹魏将其划归辽东郡管辖。这是挹娄民族继春秋(公元前770一前476)肃慎以后,第一次与中原直接来往,并自此保持着融洽的臣属关系。“挹娄貂”在三国时驰名中原,成为社会上的御寒珍品。近年来,中国考古工作者在黑龙江绥芬河流域发掘有汉代五铢钱,在黑龙江省宁安县挹娄人遗址中出土有石镰、穿空石刀、陶豆;在依兰县倭肯哈达洞穴中发现有汉区习见的经过琢磨的玉石。这些都生动地反映了挹娄人和中原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联系。

肃慎挹娄研究

19世纪中叶至20世纪40年代的肃慎、挹娄研究

  关于语义 傅斯年《东北史纲》(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32年10月初版)认为,肃慎、挹娄、珠申、女真为一音之转,但具体为何意,傅先生没有指明。冯家昇《述肃慎系之民族》(《禹贡》3卷7期,1935年)怀疑挹娄的得名是由其居住方式“穴居”而来。金毓黻《肃慎、挹娄、勿吉三系语义考》(《东北集刊》1941年1期)则对肃慎、挹娄的语义作了新的阐释,认为肃慎或作息慎、稷慎,是最古的通古斯语,假定其译义为金,满语“坚硬”之意;挹娄,一名奥娄(鄂多里),一名耶懒,一称伊兰豆漫,皆是一音之转变,也是最古的通古斯语,其义为三。

  关于二者关系 丁谦《晋书四夷传地理考证》(浙江图书馆丛书第一集,1915年)认为,挹娄为肃慎一部,“不过肃慎境中一部族,并不足以名国。第因生齿繁衍,分布各方,而肃慎主权日渐衰替,不足以制驭之,其人遂据地自擅,互相雄长,于是肃慎一国,竞在若存若无之间。以余考之,其国至晋实未尝亡也”。丁谦的这个观点在我国史学界产生很大影响,吴士鉴、刘承幹、翦伯赞等都持此种观点(吴士鉴、刘承幹等著《晋书斟注》,卷97;翦伯赞等编《历代各族传记汇编》第二编)。冯家昇《述肃慎系之民族》也同样赞同丁谦的看法,认为挹娄实为肃慎境中一部族,大抵在魏晋之间,挹娄一度强盛,由于其住地在肃慎领域,风俗习惯、来贡楛矢石砮又与肃慎同,故而被人混而为一。傅斯年则对肃慎、挹娄二者的关系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傅先生在《东北史纲》中认为,魏晋时有以肃慎名国者,即挹娄,非加挹娄以肃慎之名也;挹娄是通古斯人的远祖;南北朝时挹娄兼并沃沮而袭其名。至于挹娄之为肃慎的原因,傅先生认为不知以何为凭藉,“或以其用石矢巨弓,出自东北远方,而‘稽古’以定此名,亦未可定。然此等部落文化极低,未必从汉人稽古建号之习,而肃慎一词却在彼一带流行至于后世,宋时所谓女真、明时所谓珠申,皆肃慎之声转,是则不可遽以‘挹娄古肃慎也’一语为中国史家所造矣”。挹娄是否即“古肃慎之国”阙疑。傅先生还将其名次传变以图例示之:沃沮(汉)——勿吉(六朝)——靺鞨(隋唐);肃慎(西周)——女真(赵宋)——珠申(明)。金毓黻先生在《东北通史》中则不同意丁谦的看法,认为挹娄乃肃慎在汉代易名而来,晋宋北齐三书仍见肃慎之名,可见挹娄、肃慎之名有时并用。

  关于居地 清人何秋涛《王会篇笺释》卷2认为,自承德、铁岭以北至吉林、黑龙江都是肃慎地域。傅斯年《东北史纲》认为,肃慎当在今辽河流域,或内及滦河,外及鸭绿;而挹娄疆域与肃慎同,挹娄的地望,即今吉林省东部、黑龙江省东部、俄属东海滨州之大半,及阿穆尔州。日本考古学者提出肃慎在辽东半岛(古谷清《旅顺发现石器时代遗物》,《考古界》七卷十号,1908年)。冯家昇《述肃慎系之民族》则认为,肃慎系民族为三大通古斯之一,其住地大约西南在宁安,其东俄属东海滨省皆属之,南与延吉接,北为松花江;挹娄又称虞娄,为渤海定理安边两府地,其地在今敦化县境。

20世纪50年代至80时代的肃慎、挹娄研究

  50年代:李文信《依兰倭肯哈达的洞穴》(《考古学报》1954年8期)指出,依兰县倭肯哈达洞穴遗址可能是魏晋之际挹娄人的物质遗存,这是史学界最早论述挹娄文化的。继之,佟柱臣《吉林的新石器时代文化》(《考古通讯》1955年2期)认为,肃慎在吉林中部。苏联学者沙弗库诺夫《公元一至三世纪的滨海与邻近的(中国)东北及北朝鲜》(《苏联科学院西伯利亚分院远东部集刊》历史类第1辑,萨兰斯克,1959年)则认为,肃慎在山东半岛。

  60年代:郭沫若《中国史稿》(第1册,人民出版社1962年版)指出,先秦时的肃慎族散布在松花江直到黑龙江流域的广阔地区。此后,东北发掘团以考古为依据,提出肃慎在今松花江流域,吉林西团山文化为肃慎文化的观点(佟柱臣执笔《吉林西团山石棺墓发掘报告》,《考古学报》l964年1期)。

  70年代:学界对二者考古文化的探讨开始升温。薛虹《肃慎和西团山文化》(《吉林师大学报》1979年1期)将文献资料和考古资料相参证,进行综合研究,再次认定文献上的肃慎就是分布于吉林市近郊,沿松花江两岸的“西团山文化”的历史主人,文献上记载的肃慎和出土的西团山文化遗存,无论是时间和空间上都是一致的。王承礼《靺鞨的发展和渤海王国的建立》(《吉林师范大学学报》1979年3期)也认为,西团山文化有可能是春秋战国时代肃慎人社会发展比较快的一支的文化遗存。而孙秀仁《黑龙江历史考古述论(上)》(《社会科学战线》1979年1期)则认为,距今约3000年的牡丹江流域镜泊湖东岸的莺歌岭原始社会遗址,在时间和地域上同有关肃慎族的记载相合;距今约2100年的黑龙江省东部绥芬河畔东宁大城子原始社会遗址,在时间和地域上与文献中有关挹娄的记载相合;牡丹江中游宁安东康原始社会遗址距今约1600余年,是汉末三国时期挹娄族分布区内的一个大面积氏族聚落。北京大学历史系考古学教研室商周组《商周考古》(文物出版社1979年版)则又指出,辽河上游或者辽西是肃慎活动的地区,夏家店下层文化和上层文化包括肃慎文化在内。邹衡《夏商周考古学论文集》(文物出版社1980年版)则明确指出,夏家店下层文化分布区是肃慎文化。

  80年代:学界对该问题的讨论继续深入和扩展,甚至引起了论战。首先是杨保隆《关于肃慎两个基本问题的辨析——与薛虹同志商榷》(《吉林师大学报》l980年1期)不同意此前薛虹关于肃慎地域的论述,指出薛虹“认为先秦文献中肃慎的地域,只有松花江上游地区”之说不准确,具有很大片面性。杨文认为挹娄的地域范围就是先秦文献中肃慎的地域,相当于今东至日本海,西到呼兰河流域,南至宁安、东宁县南,珲春、汪清县北,北达黑龙江人海处的广阔区域;而据考古发掘和其他史料说明,先秦肃慎的区域要比挹娄的这一地域大,即在西南方向,西团山文化分布的区域也是肃慎故土。薛虹随之发表文章《肃慎的地理位置及其同挹娄的关系》(《吉林师大学报》1980年2期),再次阐述自己的观点,仍然认为“商周到春秋战国之际,中原所认识和记述的肃慎,是以吉林地区为中心的西团山文化为代表的原始社会群体”,挹娄则是莺歌岭上层遗址文化类型的主人。

  此后,陈显昌《肃慎的发展和渤海国的建立》(《学习与探索》1982年4期)、张泰湘《从最新考古学成就看历史上的肃慎、挹娄人》(《东北师大学报》1982年5期)都认为,距今6000年左右的黑龙江省新开流遗址和距今3000多年的莺歌岭遗址都是肃慎人的文化遗存,距今约2000年左右的绥滨蜿蜒河遗址,是东汉时代居住在黑龙江流域的挹娄人的遗址。汉代,肃慎改称挹娄,但文献中有时仍称肃慎。

  戚玉箴、孙进己《肃慎和挹娄的考古文化》(《学习与探索》1984年5期)根据文献记载和考证,认为牡丹江中游地区应是古肃慎活动地区,其同时期的考古文化应为肃慎、挹娄遗存。在今松花江以东的广大地区,分布着的“牡丹江类型文化”,即莺歌岭下层——上层——东康文化和“三江类型文化”,即新开流——小南山——海青(乌里尔)——蜿蜒河(波尔采)文化两系古代文化,均与肃慎、挹娄有关,应同属肃慎——挹娄文化,其差别则反映了同一族系内部不同部落群的差异,前者应是肃慎本部文化,后者或是挹娄本部文化。随之,孙进己、干振玮、庄严《肃慎、挹娄、勿吉、黑水靺鞨的经济和社会性质》(《北方论丛》1985年5期),干志耿、孙秀仁《黑龙江古代民族史纲》(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都认为,宁安镜泊湖南岸莺歌岭原始社会遗址属古肃慎文化遗存;距今3000年前的饶河小南山和抚远海青遗址是古肃慎北支的文化遗存,即周初挹娄先世的遗留;距今约1980年的牡丹江市郊龙头山遗址和绥滨蜿蜒河遗址下层,以及距今约1695年的宁安东康遗址和蜿蜒河上层文化遗存都是挹娄、肃慎文化。

  张博泉《东北地方史稿》(吉林大学出版社1985年版)认为,肃慎在今黑龙江下游,北及东至鄂霍次克海和日本海、西南约抵今黑龙江、松花江合流处及张广才岭,南约至今兴凯湖及兴凯湖之西的镜泊湖一带。

  林沄《肃慎、挹娄和沃沮》(《辽海文物学刊》l986年创刊号)则否定了西团山文化即肃慎遗存的说法,认为团结——克罗乌诺夫卡文化也不是挹娄遗存,挹娄遗存是分布于黑龙江中游以下的黑龙江沿岸、直达海口的波尔采文化。贾伟明、魏国忠《论挹娄的考古学文化》(《北方文物》1989年3期)认为,挹娄系统的物质遗存,应包括滚兔岭文化(西止于张广才岭以东,南达鸡西、林口一带,北至桦川、友谊一带)、波尔采——蜿蜒河文化(应是勿吉南下所形成的,年代比挹娄要晚);挹娄系统的分布在北纬45度以北,东止于日本海,西抵张广才岭,北至黑龙江下游。但是,文献中所指的挹娄,并不是上述的整个挹娄系统,而仅仅指滚兔岭文化的居民。

  关于二者语义的论述 杨保隆《肃慎挹娄合考》(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版)一书认为,挹娄之称来自于其族穴居的居住方式,“在一个偶然的场合,汉人或邻近各族依据他们穴居的特点,以他们的语言呼其为挹娄,后逐渐为多数人运用,久之,便当作族称称呼肃慎人了”。傅朗云、杨肠《东北民族史略》(吉林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认为,“肃慎”一词是鸟名,“汉语鷞鸠——鹰;满语译作宋昆,再汉译为海东青”。“挹娄”是来自地名,“挹娄人就是邑村,邑堡的人”。干志耿、孙秀仁及薛虹都认为“肃慎”是通古斯语“人”的意思,是其族自称(干志耿、孙秀仁《黑龙江古代民族史纲》,薛虹《肃慎的地理位置及其同挹娄的关系》)。崔广彬《“肃慎”一名之我见》(《北方文物》1987年3期)也认为,“肃慎”一词是自称,其来源、含义同本民族有关系;“肃慎”一词应来源于女真语,即女真语zhul(东方之义)shen(海青之义)的合成,即“东方之鹰(海东青)”之意。

  关于二者关系的论述 孙秀仁、干志耿《“楛矢石砮”探源》(《哈尔滨师范学院学报》1978年4期)认为,肃慎族汉代又称挹娄。杨保隆、陈显昌、张泰湘、奚柳芳都持此种观点(杨保隆《关于肃慎两个基本问题的辨析——与薛虹同志商榷》;《肃慎改称挹娄考释——兼对丁谦谓挹娄为肃慎境内一部之辨释》,《民族研究》1980年2期;陈显昌《肃慎的发展和渤海国的建立》;张泰湘《从最新考古学成就看历史上的肃慎、挹娄人》;奚柳芳《肃慎东迁考》,《吉林师大学报》1980年2期)。冯季昌《地理环境与东北古代民俗的关系》(《北方文物》1988年1期)也认为,挹娄是肃慎的后裔。戚玉箴、孙进己《肃慎和挹娄的考古文化》认为,挹娄是肃慎的一支。薛虹则以为不然,认为挹娄是肃慎泛称下的一部分,肃慎和挹娄二者有差别的方面,不应该完全等同,不能仅仅看作是时异名殊,肃慎是西团山文化的主人,是先秦时期东北地区松花江上游少数民族的自称;挹娄是《新唐书》上的靺鞨的虞娄部,是莺歌岭上层遗址的文化类型的主人,是汉魏之际对牡丹江、绥芬河、图们江流域古代居民的称呼,较肃慎为落后,二者属于不同的血缘群体,汉魏时肃慎向东北方面迁徙,和挹娄融合,其位置便重合为一(《肃慎和西团山文化》、《肃慎的地理位置及其同挹娄的关系》。李德山《挹娄族考略》(《黑河学刊》1988年4期)通过对二者族称、并见于史籍所载,及两族的社会发展不同、所居地域各异的分析,认为挹娄非肃慎,其在东北地区是个不属于任何族系的独立民族,可能包含于秽貉族系中。付波《小议肃慎与挹娄的关系》(《辽宁大学学报》l986年5期)也认为,挹娄并非源于古肃慎,周昭穆以前的肃慎与汉魏时发现的挹娄实无干系,汉魏后史书所见的肃慎,是中原为挹娄所加族称,这时的挹娄与肃慎当为一体,并非二指;而《新唐书》中的挹娄当为虞娄之误,同意金毓黻先生的观点。苏联学者沙弗库诺夫《渤海国及其在滨海区的文化遗存》(第1章,列宁格勒l968年)也认为,肃慎和挹娄毫不相干,后来由于2世纪末3世纪初鲜卑人向东北迁徙,因而便把这些混有挹娄人的部落称之为肃慎。

  关于肃慎迁徙与挹娄流向的论述 苏联学者沙弗库诺夫《渤海国及其在滨海区的文化遗存》认为,肃慎部落当时居住在黄河下游以南泰山附近的平原地区,后来从那里被周朝全部排挤到山东半岛,而后又被排挤到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奚柳芳《肃慎东迁考》据文献资料分析,西周成王、康王以前的肃慎分布在今辽宁省西部及相近的地方,大致在今燕山以东、医巫闾山以西;后来早自昭、穆时(仅仅是可能),迟到春秋晚期,肃慎已经迁徙到了东北广大地区,但是否已深入到黑龙江中下游地区还很难下结论。肃慎何时开始定居在黑龙江中下游地区,目前虽还不能确定,但最晚到后汉,不晚于公元3世纪。肃慎之所以会远徙,是由于受到华夏民族(如燕)的向北扩张或邻近游牧民族(如匈奴)的侵扰。关于挹娄族的最后流向,李德山《挹娄族考略》认为,挹娄一直处于原始社会末期,始终没能形成一个统一的政权,两晋以后整个民族一分为三:登上日本列岛的虾夷人,成为阿伊努族的直系祖先;渡过黑龙江逐渐与当地原住民族混合,如今天的赫哲族、鄂伦春族、鄂温克族等的祖先可能都有挹娄人的成分;苏联远东地区的爱努人。留居原地未动的挹娄人到渤海时称“虞娄”、辽时称“五国部”、金代则称“胡里改”,明清以后不复存在。

  这个时期杨保隆还出版一部专门研究肃慎、挹娄的著作《肃慎挹娄合考》,该书以文献史料和考古学材料相结合,对肃慎、挹娄的源流、地理位置、族称含义、社会性质等进行分析研究,提出自己的观点。

  此外,这段时期里有关肃慎、挹娄的研究还有傅朗云《<肃慎国记>丛考》(《图书馆学研究》1983年3期)、林树山《<后汉书·挹娄传>考异》(《黑河学刊》1989年1期)、林树山《肃慎姓氏傅鸡考》《北方文物》1986年3期)、李学铭《肃慎与挹娄之商榷》(《大陆杂志》14卷6期,1957年3月)、[俄]沙弗库诺夫《古代中国史料关于挹娄和沃沮部落的记载》(《苏联科学院西伯利亚总院西伯利亚研究院丛刊》1卷《历史集》,1959年)、[日]今西春秋《肃慎国域考》(《东方学纪要》2,1967年3月)。

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肃慎、挹娄研究

  关于二者语义的探讨 何光岳《肃慎的起源与北迁》(《黑河学刊》l991年2期)认为,肃慎的名义是鹔鷞鸟。薛虹、李澍田《中国东北通史》(吉林文史出版社1991年版)认为,挹娄的族称是穴居人的意思。张博泉《肃慎·挹娄·女真考辨》(《史学集刊》l992年1期)对肃慎、挹娄的语义再次剖析,认为肃慎本名朱理真,出自“东夷”一语,亦即由“东夷”(朱勒失)转音为民族的称谓,其义为“东”或“东人”。喻权中、麻晓燕《肃慎系统族源神话的历史考察》(《黑龙江民族丛刊》1999年1期)融合诸家之说,认为肃慎同时是箭神、东神,又是东方之鹰;肃慎为箭人(神)——海东青——太阳神。释挹娄诸家之说中,影响最大的是岩穴说,认为挹娄就是满语音为“叶鲁”的“岩穴”。其实,同挹娄音近的不只是叶鲁,还有“亦勒”,意为“网”,是由于其形如箭射出的窟窿而得名,满语称箭为“捏鲁”,捏鲁即为箭。佟冬《中国东北史》(吉林文史出版社1998年版)认为,挹娄为穴中人之意,得名于其营穴居生活。李德山也认为,挹娄为穴居人之意;肃慎是一个连语族称,其含义为邾娄(《有关挹娄族几个问题的探讨》,《黑龙江民族丛刊》1990年4期;《关于肃慎族几个问题的探讨》,《北方民族》1993年1期)。哈斯巴特尔《试析肃慎、挹娄、女真的族称关系》(《黑龙江民族丛刊》2000年3期)则从语言学的语音演变关系探讨肃慎、挹娄、女真的族称关系,认为三者都是操满——通古斯语的古老民族,三个族称具有同源联系,但已有不同发展变化的同源词,这些族称在词源上来源于“箭”,最初表示“猎民”,同史籍中所记载的“北夷”的称呼相一致。

  关于二者关系的探讨 张博泉《肃慎·挹娄·女真考辨》认为,肃慎在东汉、三国时称为挹娄,挹娄是肃慎的同名异译。薛虹、李澍田《中国东北通史》也认为挹娄由肃慎改称而来。喻权中、麻晓燕、佟冬、宁梦辰、栾凡、张雷军等基本上也都是持此种观点(喻权中《“肃慎雄棠”与中国北方民俗传播学上的“三化”》,《学习与探索》1995年1期;喻权中、麻晓燕《肃慎系统族源神话的历史考察》;佟冬主编《中国东北史》;宁梦辰《东北地方史》,辽宁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栾凡《肃慎系民族的演进及其文化传承关系》,《黑龙江民族丛刊》2001年4期;张雷军《试论楛矢石砮文化》,《黑龙江民族丛刊》2002年2期)。杨东晨、杨建国《论秦汉时期黑龙江地区的民族与文化》(《哈尔滨师专学报》2000年l2期)也认为,挹娄即古肃慎,文献中之所以有时称挹娄,有时称肃慎,是因为挹娄人少势弱,后又融入了肃慎族的缘故。姜维公、高福顺《东北历史地理简论》(吉林文史出版社1990年版)则认为,肃慎部落于汉魏时期开始衰落,另一个部落挹娄强盛起来,所以在中原的史书上挹娄取代了肃慎,挹娄也不是一个统一的民族,尚处于原始部落群时代。肃慎作为挹娄部落群中的一支,在史籍上亦时有出现。而另一些学者则提出了相反的观点,李德山《有关挹娄族几个问题的探讨》认为,挹娄族和肃慎族各成系统,挹娄的族源可远溯至三代时期的娄人(娄国)。郝庆云《曹魏军队进入“肃慎南界”考》(《黑龙江史志》1996年1期)认为,肃慎和挹娄不是一脉相承、前后相袭的同一族体,而是以“挹娄”为名的部落群大体来自于曾以“肃慎”为名的部落群中,汉晋之际挹娄部落强大,代替了肃慎部落,肃慎部落沦落为部落群中的一般部落而依然存在。

  关于二者居地及考古文化的探讨 姜维公、高福顺《东北历史地理简论》认为,肃慎种族,从语言上看属于阿尔泰语系的满——通古斯语族,主要分布于松花江下游、黑龙江中游及牡丹江流域。挹娄的四至大致为,东至今日本海,南至今老爷岭及完达山脉,西至今小兴安岭及张广才岭,北至今鄂霍茨克海。薛虹、李澍田《中国东北通史》认为,汉以前肃慎大体活动在黑龙江省东部,即牡丹江中游至黑龙江下游广大地区,距今约3000年的宁安镜泊湖南端的莺歌岭遗址是肃慎的遗存。挹娄的地域大致为南以长白山与高句丽相接,北至松花江、黑龙江、乌苏里江汇流处,东及日本海,西以张广才岭(或稍西)与夫余相连。抚远海青遗址、宝清八五二农场遗址、宁安东康、海浪河遗址、依兰倭肯哈达遗址、绥滨蜿蜒河遗址都是与挹娄有关的文化遗址。喻权中《“肃慎雄棠”与中国北方民俗传播学上的“三化”》(《学习与探索》1995年1期)认为,莺歌岭文化遗址为肃慎文化,肃慎族一个最主要的宗教特色是以雄棠为对象的神树、氏族树崇拜。文中并揭示北方民族文化的演变。郝庆云《曹魏军队进入“肃慎南界”考》、《肃慎族系长白山观念透析》(《中国边疆史地研究》2003年4期)认为,肃慎大体在今长白山东北方向的我国东北地区东北部直到俄罗斯的远东和滨海地区一带,黑龙江省宁安市镜泊湖东南岸莺歌岭遗址、依兰县牡丹江下游右岸桥南遗址是肃慎族的文化遗存,波尔采文化和滚兔岭文化是挹娄的物质文化遗存。佟冬《中国东北史》指出,周代以前的肃慎占有黑龙江中下游向东直至日本海沿岸的广大地区,黑龙江宁安市莺歌岭遗址是肃慎文化遗存,绥滨蜿蜒河遗址是挹娄人的文化遗存。杨东晨、杨建国《论秦汉时期黑龙江地区的民族与文化》认为,肃慎立国甚早,其辖地为黑龙江省东部地区。黑龙江省牡丹江及绥芬河地区(有团结、东康、东兴三个类型文化)、三江平原地区(有滚兔岭、蜿蜒河类型文化),在两汉时期大都是肃慎分布区。陈文英《“肃慎”考》(《天中学刊》2001年1期)认为,肃慎既是古国名,也是古族名。其疆域包括长白山以北,黑龙江及松花江下游以南,东至日本海的广大地区。张碧波《论周初的肃慎族与周人对东北的经略》(《学习与探索》2001年1期)认为,肃慎最初居于牡丹江流域。程妮娜《东北史》(吉林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指出,肃慎居住地在今长白山以北,牡丹江中下游至黑龙江下游广大地区。张雷军《试论桔矢石磐文化》认为,大约在4000年以前肃慎人就已经定居在松花江以东、乌苏里江流域和黑龙江下游地区,并与中原发生了联系。挹娄分布地区大体和肃慎人相同。今黑龙江省宁安市镜泊湖南莺歌岭文化遗址属肃慎文化,波尔采考古文化属挹娄文化遗存。

  关于肃慎迁徙与挹娄流向的论述 杨东晨、杨建国《论秦汉时期黑龙江地区的民族与文化》认为,古肃慎是东夷鸟夷的裔支,经过漫长的发展和迁徙,西周时已迁至燕山以东,战国初期时最后向东北迁至今辽宁省开原一带,后在战国末年其中一部分族人由开原东迁到了长白山;东迁的这部分族人和东北原有的居民相结合,以后演化为挹娄族。还有一部分迁入朝鲜北部。后来随着夫余王国的强大,肃慎人再次向北、东、南三方迁徙,北至黑龙江中下游,东至鞑靼海峡及日本岛,南(今吉林)图们江及鸭绿江上游以至朝鲜北部。挹娄本是夏禹后裔娄人的裔支,迁入东北后逐渐与土著族结合称挹娄。何光岳《肃慎的起源与北迁》也持同样看法。郝庆云《肃慎族系长白山观念透析》认为,肃慎是夏商周时代之前早已存在的古老部落,初居山东半岛的泰山附近,大约在二三万年前越过燕山山脉进入长白山地区,留下了距今26000年的“安图人”遗址,距今6000年左右的新开流文化遗址。李德山《关于肃慎族几个问题的探讨》认为,肃慎族的起源地本在鲁西南地区,后来向北迁徙,今河北北部及辽西地区是肃慎人北迁的第一个落脚点,因而分布在这一地区的夏家店下层文化、上层文化都应属于肃慎人的文化。大约自春秋战国时期起,肃慎人又开始大规模向东北腹地迁徙,足迹逐渐遍及整个东北亚地区。关于挹娄的流向,李德山《有关挹娄族几个问题的探讨》修正了自己的观点,认为挹娄一部在南北朝时加入粟末靺鞨中,后来建立强大的渤海国。另一些挹娄人西迁到今辽河上游,称为乙那娄,最终成为鲜卑族拓跋氏的臣民。文中还探讨了挹娄的社会形态及疆域。

  此外,还有其他诸方面的论述,如郝庆云、魏国忠在《论肃慎族系在中国历史发展中的作用》(《满语研究》2001年2期)一文中具体论述了肃慎的发展。李健才《东北史地考略》(第三集,吉林文史出版社2001年版)则探讨了从肃慎到挹娄埋葬习俗的演变,再次重申西团山文化不可能是肃慎、挹娄的文化遗存。顿嵩元《肃慎考》(《黄河科技大学学报》2002年1期)重新梳理了肃慎的历史发展、疆域、物产、习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