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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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漂,由“北漂”延展而来,意思是漂泊在景德镇的外地人。他们来自世界的各个角落,因为陶瓷聚集在景德镇。据非官方统计,如今漂在景德镇的“景漂”已达数万人之多,而且还不包括那些像候鸟一样,每年只在景德镇待一两个月对陶瓷感兴趣的其他门类艺术工作者。

  “工匠八方来,器成天下走”,从古至今,景德镇都不乏“景漂”一族的身影,元朝时,景德镇外来工匠最多时达9万人,他们带来全国各地先进的制瓷工艺,这是景德镇登上世界陶瓷制高点的社会基础。一切与景德镇的包容有关。

  新中国成立之前,景德镇的发展史先后经历了三次高潮,而这三波发展浪潮,实际上都得益于大规模的人才聚集,从宋代北方工匠的南迁,到元明清名匠汇聚景德镇,景德镇每一次繁荣发展的背后,都离不开这些早期“景漂”人才的汗水凝聚。他们创造并奠定了景德镇的历史,而景德镇也以包容的心态,给了他们广阔的发展舞台。

  因此,若是追根溯源,“景漂”的历史已有千余年。

  陶艺家兼教育家李斌曾受《瓷都晚报》瓷器中心邀请,带着自己的课件,上了一堂与景德镇陶瓷文化有关的课。他从陶瓷的产生、演变、进化等话题展开阐述,其间还介绍了一些人物,包括晋朝的赵慨、隋朝的何稠、明朝的周芳誉以及清朝的唐英对景德镇陶瓷文化发展所起的作用。

  末了,李斌说:“这些人好像都不是景德镇人。”

  的确如此,上述李斌提及的人物,都不是景德镇人,但是却对景德镇陶瓷文化的推动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这些人便可称作是景德镇最早期的“景漂”族。

  赵慨是河北滏阳人,晋代陶工,被誉为景德镇瓷器师祖,早年在福建、浙江、江西为官,因不趋炎附势,疾恶如仇,得罪上司和僚属,遭奸臣所害,被降职贬官,来到新平镇(今景德镇)隐居。

  赵慨在浙江为官时了解和掌握了越窑制瓷技艺,对新平镇陶瓷的胎釉配制、成形和焙烧等工艺作了一系列重大改革,以提高当地制瓷技术水平和产品质量,对推动新平镇烧造制品由陶器阶段进人瓷器阶段起了重要作用,受到后人尊敬爱戴,称为“制瓷师主”。据《浮梁县志》载,“道通神秘,法济生灵……镇民多陶,悉资神佑。”明洪熙年间,少监张善始祀佑陶之神,在镇内御瓷厂建起了一座“师主庙”,后又称“佑陶灵祠”,尊赵慨为“师主”、“佑陶之神”。

  何稠是隋代最有创意的设计家、发明家和制造家,本是西域人,家住河间(今河北),主要生活于隋唐之交。其父何通,善于琢玉。何稠好学、博识、善思,用意精微。据记载,当时波斯(今伊朗)曾献金绵锦袍,编织华丽,他奉旨仿织,较原物更加精美。他又善于制瓷,曾赴景德镇考察,采办烧瓷的泥土,吸取制瓷的经验,改进造瓷的工艺,使隋代瓷器质地坚硬。当时造琉璃法久已失传,何稠用绿瓷制造,与真琉璃无异。

  明朝的周芳誉是山西潞安长治人,景帝景泰年间的进士。成化三年,也就是公元467年,他任朝廷的监察御史,对皇亲国戚的贪赃枉法之事大胆陈奏,因此惹恼了宪宗皇帝,就借口肃窑饬俗,调派他到景德镇御器厂监临陶务。《明宪宗实录》记载,周芳誉在任期间“高雅俭约,简易不繁”。同时,还和陶工们交上朋友,从中了解陶瓷的工艺流程和技法。在他的主持下,御器厂创烧出五彩鸡缸杯和转心瓶。这些瓷器即使是今天看来,依然具有相当高的艺术品位和技术含量。

  清朝的唐英可以说是功绩最卓越的督陶官。唐英是辽宁沈阳人,隶汉军正白旗,官居内务府员外郎。他工于绘画、书法、篆刻,爱好文学和戏曲。他在景德镇先后督陶二十多年,尤其是在乾隆初期,不仅管理厂务,完成朝廷交办的大量贡瓷,而且在任职期间杜门谢客,不事交游,聚精戮力,与陶工们同食同息三年之久,专心探究冶陶技法,终于由外行转变为内行之人,自己也绘制了不少瓷器。他主持的“唐窑”功绩最大,有“唐窑独著百年中”的评赞。

万人赴景

陶艺发展促新时代“景漂”热

  其实,“景漂”一直存在于景德镇陶瓷发展的历史中,如人们耳熟能详的“月圆会”成员,包括王琦、王大凡、汪野亭、邓碧珊、毕伯涛、何许人、程意亭、刘雨岑、徐仲南、田鹤仙等人,都不是景德镇本地人,算起来也属于“景漂”范畴。

  新中国成立初期,随着国家建设、社会改革开放的深入,越来越多的外来文化通过各种方式涌入我国,尤其是艺术创作领域受外来影响,而出现的大繁荣更是让曾经经历了文化浩劫的国人们耳目一新。曾几何时,外来技艺被艺术家们极力推崇,而我们的民族技艺却被丢弃至墙角,无人问津。

  进入21世纪以来,随着中国在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的不断兴盛,越来越多的艺术家开始关注我们的传统文化技艺。而陶瓷艺术作为我国文化艺术领域的瑰宝,在这一时期也逐渐被不同国度、不同领域、不同方向的艺术家们所重新提及。众多的艺术家、陶瓷爱好者开始关注景德镇,来到景德镇,扎根于此静心创作。

  目前,景德镇三宝陶艺村、陶院工作室、雕塑瓷厂等已成为“景漂”一族的乐园。诸如陶瓷雕塑、陶瓷绘画、陶瓷书法、陶瓷饰品、陶瓷创意产业等领域也在这样一批注重彰显个性文化价值的“景漂”人的带动下蓬勃发展。

  《江南都市报》此前的一篇与“景漂”有关的文章中写道:因为三宝村的艺术家,三宝村火了;因为三宝村,三宝路火了。和为贵、柴火渔府、隔壁邻居……各具特色的餐饮店林立于此。一到饭点,这里会聚集全国各地牌照的车辆。在这里,如果你看到了冷军、方力钧,不要觉得意外。餐桌,是艺术家特别是相互不认识的艺术家,沟通交流的一个重要平台。

  其实,随着近些年陶瓷艺术的飞速发展,“景漂”已成为景德镇一种司空见惯的现场,不仅是上述几个地方,在景德镇众多寻常作坊,陶艺工作室内,都能见到“景漂”一族的身影。同时,越来越多的外国人,也加入到“景漂”族行列。

  前段时间,市政府成立专门调研组,对“景漂”现象进行深入调研,并在报告中初步测算,目前“景漂”一族已达每年两万多人次规模,其中外籍艺术家1200人左右,国内艺术家3600人左右,毕业后从事创作的学生5500人左右,陶瓷爱好者及其他从事陶瓷制作和辅助工作的人员1万人左右。其中“景漂”在景德镇购房安家约3千人左右〈多数为陶艺家〉,租房租作坊或店面的约5千人左右〈多数为陶瓷院校毕业生和周边人员〉,其它人员流动性较大,有呆几个月的,也有呆几存在比较大的不确定性。

  在景德镇,这里积淀千年的陶瓷艺术滋润着慕名而来的“景漂”族,同时,“景漂”族们的新思想,新创意又为陶瓷这个古老的艺术注入新的活力,散发出更加丰富多彩的魅力。应该说,“景漂”族与景德镇,相互成就彼此,形成了艺术领域可贵的“双赢”,而这一热潮的继续与发展,也势必将深刻影响着中国的艺术版图。


  景德镇正走向国际化,一批陶艺青年正在景德镇自己摸索创业,他们愿意做“景漂”,因此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景德镇20%的城区人口从事着陶瓷手工业,保存着世界上最完整的手工业态。即便红极一时的北京宋庄,最鼎盛的时候,也只吸引了两万艺术家前往。而今日的景德镇,尽管城区人口不足60万,却有20%的人从事着陶瓷手工业制作。

  大量国内外艺术家聚集到这座世界上手工工艺业态保存最完整的城市,而这座城市,也在不知不觉中转身为一座饱含创意的艺术之城。

一线艺术家聚集瓷都

  如今外来艺术家的规模,已经不止两万人,超过了鼎盛时期的北京宋庄。

  中国画坛的写实派代表人物冷军先生正在景德镇创作。他乐此不疲地多次来到景德镇,认定这里就是中国的巴塞尔(瑞士巴塞尔被誉为世界艺术的中心)。

  景德镇引来的不止冷军一人。前段时间,另一位在艺术界号召力超群的艺术家方力钧,将两次个展中间空闲出来的一个月时间,安排在了景德镇。

  老艺术家、近80岁高龄的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刘伯舒想在陶瓷上有所创作。景德镇当地的艺术家要给刘老将创作的材料送到北京去。“不,我要去景德镇画,去瑶里画。”刘伯舒拒绝了好意,他认为,陶瓷就必须到瓷都圣地去创作。

  浙江籍艺术家郑溥从1997年开始便常驻景德镇。那时候,他很小众,但进入2000年以后,他的身边慢慢出现外来艺术家,从一个、两个到成群结队。

  除方力钧外,记者在采访过程中了解到,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刘大为也在联系当地的朋友,要在景德镇购置房产。

  有人估算,景德镇现在外来艺术家的规模,甚至不止两万人,已经超过了鼎盛时期的北京宋庄。如今,要在三宝村、新都民营陶瓷园这样的外来艺术家聚集区,租下一间不错的工作室,已绝非易事。

带来艺术带来了氛围

  艺术家的聚集,也侧面反映出一个事实,景德镇已经有了很好的创作氛围。

  因为三宝村的艺术家,三宝村火了;因为三宝村,三宝路火了。和为贵、柴火渔府、隔壁邻居……各具特色的餐饮店林立于此。一到饭点,这里会聚集全国各地牌照的车辆。在这里,如果你看到了冷军、方力钧,不要觉得意外。餐桌,是艺术家特别是相互不认识的艺术家,沟通交流的一个重要平台。

  许多艺术家的工作室,墙上写着密密麻麻的电话号码,它们的主人,是陶瓷烧制过程72道工序的传承者。“需要什么,打个电话就来了,非常方便。”郑溥说,只有在景德镇,艺术家才能享受到如此高的礼遇,才会有这么多世界一流的手工艺传承人为你创造条件。

  正是这些完美的平台,让许多陶“瘾”一族,可以变成陶隐一族。他们可以很容易地融入到景德镇。

  艺术家的聚集,也侧面反映出一个事实,景德镇,已经有了很好的创作氛围。在这样的背景下,非本土艺术家,特别是国内一线当红画家,才愿意尝试这一他们并不熟知的材料。

草根一族的创业梦想

  数以万计外来艺术家聚集景德镇,有人把这一现象称之为“景漂”。

  来景德镇数以万计的外来艺术家,功成身就的一线画家毕竟还是少数。在这些人当中,绝大多数还是草根一族,他们没有斩获奖项的显赫经历,没有众多追捧的粉丝,他们甚至只是刚刚走出校门的年轻人。

  曾禹便是其中一位。在景德镇,你看着黝黑不修边幅的他,骑着一辆半旧不新的电动摩托车穿梭在人群中,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是位湖北美院才毕业的研究生。

  曾禹的目标,不是成为艺术家,而是成为艺术家背后的那个人。去年12月,他来到景德镇,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向来到景德镇的外来艺术家提供推广、包装的经济服务。外来艺术家虽然有很多是座上宾,但褪去光环,他们在景德镇大多举目无亲。正是看到了外来艺术家在推广上的急切需求,曾禹认准了在这些外来艺术家背后的价值。

  小小的工作室,举步维艰,但曾禹很乐观,也很勤奋,他甚至可以因为外来艺术家的一个电话,便骑着“小毛驴”去机场接个人。

  数以万计的外来艺术家聚集景德镇,有人根据这一现象,提出了“景漂”这个概念,虽然“漂”一词有些辛酸,但某种意义上确实能反映出当下艺术家们在景德镇的生活状态。

手工之城转身艺术之城

  人们看好景德镇,是因为这里不仅拥有世界上最强的手工艺技法,更有一流的艺术理念。

  在景德镇,不同省份的艺术家来此都可以找到“同乡会”。

  乐天陶社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其掌门人郑祎女士身世显赫,其家族是闻名世界的收藏世家。1998年,当她第一次来到景德镇看陶艺时,被景德镇保留下来的古代传统工艺惊呆了。

  2005年,郑祎将景德镇选定为继香港、上海之后,乐天陶社开办的第三站。即便加上后来开办的北京乐天陶社,其规模也不可与景德镇的乐天陶社相比较。她将当地的老式厂房改建成乐天陶社的基地,从世界各国邀请陶艺大师来此驻场。短短两年半,这里成为了全球陶艺家的胜地,每年驻场艺术家达到200余人。

  越来越多的人看好景德镇。他们的看好是有原因的,当世界上最强的手工艺技法,遇上了一流的艺术理念,无疑能碰撞出灿烂的火花。景德镇,在成就这些画家的同时,其本身也发生了质的变化。从手工艺之城,蜕变成艺术之城,景德镇正朝着这条道路前行。

“景漂”为何迷恋瓷都

  在千年瓷都景德镇,有这样一群人,他们远离家乡,甚至漂洋过海,来到位于中国内陆深处的这座古老小城,追寻心中的陶瓷艺术梦想。

  练泥、拉坯、印坯、利坯、晒坯、刻花、施釉、烧窑……在景德镇的工厂,几乎所有陶瓷制作工艺环节都凝聚着“景漂”的汗水,但是他们奋斗的酸甜苦辣却鲜有人知。这里为什么让“景漂”如此迷恋?“景漂”们的梦想还有多远?本报记者走进景德镇,带您一起探寻。

  穿行在景德镇的大街小巷,似乎空气中都弥漫着陶瓷的味道。陈列着精美瓷器的店铺遍布城市,在这里,甚至连路灯柱都是青花瓷的。

  在景德镇,20%的城区人口从事陶瓷手工业,保存着最完整的手工业态。浓厚的陶瓷文化氛围吸引了世界各地数以万计陶瓷从艺者在这里落脚,被称为“景漂”一族的他们,在追逐陶瓷梦的同时,也成为千年瓷都复兴新活力。

  便利的环境、活跃的气氛、稳定的市场,使“景漂”已达每年两万人次的规模

  每逢周末,景德镇都有规模不一的创意集市,出售陶瓷艺术品和工艺品。雕塑瓷厂,是其中最热闹的集市之一。形状各异的创意陶瓷、高贵典雅的青花瓷琳琅满目,吸引着南来北往的人群。这些作品,相当大一部分都出自“景漂”的手笔。便利的陶瓷制造环境、活跃的交流气氛、稳定的市场需求,让怀揣艺术梦想和创业冲动的人们汇聚在景德镇。

  一份来自景德镇官方的统计资料显示,据初步测算,目前“景漂”一族已达每年两万人次的规模,其中外籍人士1200人左右。

  在景德镇,陶瓷艺人不少都是自幼习艺,甚至是职业世代相传。而如今,除了家传、“学院派”之外,“景漂”已经俨然成为千年瓷都的生力军。

  “永不凋谢的青花”,对于来自安徽黄山的胡迪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胡迪头衔很多,来景德镇前,已经是中国工艺美术家协会理事,在安徽省、黄山市艺术界有相当的知名度。一个陶瓷领域的成功者,为什么要来景德镇定居呢?

  “‘景漂’有长短之分,我算是‘长漂’,那些一年呆个把月的人,不能算真正的漂。”胡迪拿出得意之作《大徽州》青花瓷系列中的一组作品,“手工业的地域性非常强,千年窑火传承不断,才拥有如此完善的产业链,拉坯、画线、贴花、修坯等70多道工序,都有来自各地的专业人才,一件精品,各个环节都要精益求精。”

  “目前,陶瓷行业出现‘实用陶瓷艺术化,艺术陶瓷实用化’现象,景漂加速了这一过程,”胡迪认为,包容才能百花齐放,传统与现代题材元素相融合而又独立,才有独特意境。“景德镇给我灵感,陶瓷语言多样化,允许混搭。”胡迪说。

  持同样观点的还有从俄罗斯归来的山东郓城人陈少岳。

  在陈少岳看来,陶瓷本身和宣纸、油布不一样,艺术家可以借助这种介质发挥出更多的可能性,可以运用独一无二的手法来表达自己的内心,创作一个个新的样式,他认为,这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创业者希望有更便捷的窗口、更权威的通道来包装自己的作品

  同样是“景漂”,与胡迪这样的成功人士相比,杨向红的事业还处于草创期。

  可爱俏皮的京剧造型,笑意盈盈的双眼,镂空的嘴唇中露出两颗小门牙,两个瓷娃娃让人一看,便爱不释手。这就是杨向红最具特色的婚礼瓷“才子佳人”。走进杨向红的“塑泥人生”工作室,眼前摆满了充满个性与灵动的作品。这个去年刚从景德镇陶瓷学院研究生毕业的河北年轻人,已经在景德镇呆了10年,去年还办了个工厂,把一家子都带了过来。

  2011年,杨向红为“才子佳人”申请了版权。在浓厚的传统文化底蕴上,融合了现代的时尚元素,在材质上也做了不同尝试,有釉上彩的、青花的……靠“才子佳人”,杨向红赚到了第一桶金。“为了生存,必须创造一些有市场的产品,”杨向红很执着。

  大学期间,杨向红同宿舍6个人,5人选择留下打拼。当时,雕塑瓷厂有个乐天陶社,为创业的大学生准备了150个摊位,一米五的一张桌子半天缴纳50元,就可以开张了,许多客户和创作者都汇聚于此。杨向红在这里摆了5年摊,大大开阔了眼界。在他身边,也有不少人在这里摸爬滚打几年后,带着满身伤痕黯然离开。

  虽然已经在景德镇安顿下来,但杨向红也坦陈,“现在一年的收入还不到大师一件作品的价格零头。”和杨向红一样,采访中,很多创业者希望有更便捷的窗口,有更权威的通道,来包装作品,树立形象。“毕竟术业有专攻,艺术家兼营销兼企业管理,劳神费力,还不一定讨好。”杨向红说。

  “这里创作氛围很宽松,美中不足是诚信度高、有经验的中介和经纪人缺失。”景德镇市美协常务理事副秘书长、景德镇陶瓷艺术研究院陶艺创作室主任熊军这样评价,“此外,缺乏权威的评论点评,也使得创作者自己很难跳出来,导致自我评价不客观,不利于自我超越。”他说。

弘扬发展陶瓷文化、陶瓷产业,尚需更多平台、政策支持

  在众多“景漂”中,还活跃着来自韩国、日本、西班牙、法国等世界各地的陶瓷迷。有的小住一月,有的买房常住,景德镇的三宝村成了他们聚集的地方。

  景德镇陶瓷学院的韩国籍教师李伶美在三宝村拥有自己的工作室,“在景德镇,陶瓷永远看不完,艺术门类很多,进去容易出来难,在景德镇呆的时间越长,越觉得不认识的东西还很多。”在北京住了8年,景德镇住了7年的李伶美认为:“这里朋友多、技法多、工艺全、材料全,有想法可以实现,舍不得离开。”

  李伶美建议,发展手工产业,弘扬手工文化,可以给一些特殊政策,多创造一些平台,比如基金会、创作中心,资助有潜质的人才,让他们专心创作。

  当地政府也关注到了平台的重要性。景德镇瓷局副局长段雪灿介绍,如今,通过景德镇国际陶瓷博览会,越来越多贴近生活、贴近市场的精巧创意正在瓷都不断涌现,4000多家创意工厂、工作室如雨后春笋冒出。

  此外,景德镇也加强了对陶瓷文化的保护和传承力度。2013年,景德镇市珠山区启动陶瓷口述史工程,收集老陶瓷企业历史见证人和技艺传承人的音像和实物资料,先后走访、探寻超过60位老陶瓷工人,通过他们的口述,展示景德镇的辉煌变迁。

  2013年,景德镇陶瓷产业产值达150亿。“陶瓷文化是中国的亮点,景德镇陶瓷产业大发展,离不开本土的全民创意,离不开景德镇的景漂,他们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江西省委常委、宣传部长姚亚平说。

“景漂”的生态如何?

  来自上海的殷明(化名)刚刚考完景德镇陶瓷学院(当地简称“陶院”)的硕士研究生。殷明在陶院读完本科后回到上海,先后在几个地方打工,他在台湾人开的广告公司里做过设计,在民企老板开的陶吧里工作,也向某家日用陶瓷公司递交过简历和作品,但这些,都无法挡住他要回炉陶院的愿望。

  经过一年的在外历练,殷明自觉成熟不少,希望这次能考上陶院研究生。“做陶瓷的一定要在景德镇,这里氛围很好,而且学院里学得到东西,再嫁接我在上海的视野,未来可以自己创业。”毕业一年多,殷明渐渐有了自信。

  寻找“景漂”有两个地方必去,一个是雕塑瓷厂的创意市集,一个是老陶院对面的圣罗帝景小区的青年陶艺街。

  雕塑瓷厂的创意市集开了好几年,每到周末,这里人头攒动,很多人上这儿来淘宝。这里往往有上百个摊位,都是年轻人自己设的摊。很多摊子上都摆放着一份“大学生创业”的证明。在陶院,很多在校生或者毕业生都会选择到创意市集摆摊,出售他们自己设计、制作的陶瓷小作品,既可以满足自己的一颗陶艺心,又可以获得一份收入。据说,有些大学生靠摆摊,一年的收入可以满足在景德镇的生活费和学费。陶院人最艳羡的是一位大学生,通过设计制作陶瓷首饰,两三年里挣到了100多万元,还在陶院附近买了别墅。

  创意市集摊子上比较多的是茶具、酒具、香具、花插、小摆设、小首饰之类。成熟的原创作品很少有。一位熟悉陶院情况的人士说,大学生也不敢随便拿原创作品出来了,只要你作品好卖,甚至第二天就会有仿冒品出现在景德镇。

  一位女大学生戴着大口罩,蹲在摊位上。她自己制作的花插有点日本和台湾陶瓷的风格,价格在30至60元,这些花插如果是摆在上海的小资陶艺店里,大约可标价在300元以上,如果是日本或者台湾的陶艺家的作品,那可能要上千甚至上万元。另一个摊子上,有个年轻人出售各种小茶碗,打出“统一价5元一个”的标牌,有人正蹲在摊主的麻袋前,使劲地淘着货。

  创意市集的发起人是乐天陶社,这是家1985年起源于香港的陶瓷机构,2005年,来自香港的陶艺家郑祎女士看中这里的氛围,开办了面向陶院学生,制作创意陶瓷新品的景德镇乐天陶社,几年下来,乐天陶社和创意市集已经办得风风火火,但据陶院学生说,乐天陶社仍带有学生玩票和公益性质,因为它并不赚钱,不过学生们都喜欢这样的陶社,可以为景德镇带来很新的理念和视野。

  在陶院老校区对面,有一个居民小区叫圣罗帝景,街上开满了青年陶艺小店,数量有好几十家。乍一看,你会以为来到了杭州,那么多门面都非常有设计感的陶瓷店扎堆开出,且每家店都似乎都很有个性,很有看点。这里,就是景德镇又一个青年陶艺群落。

  跟创意市集不同的是,这里都是装修得颇有情调的小店,店主往往就是陶院的毕业生,他们选择留在景德镇,在旁边的农民小区里租房子住,他们扎堆在一起,分享学院留在他们身上的艺术气息,跟景德镇其他马路上的传统陶瓷店气质截然不同。

  青年陶艺街上,有一家名叫“青雕希琢”的小店,店名是主人徐青和朱希睿名字中各取一个字组成的。来自江西余干的徐青是陶院研究生毕业,选择留在景德镇自己创业,他自创的青花大苹果非常有标识度,但他如今却开始了瓷板画的创作。徐青的作品已经被中央电视台报道,并成功地登上了保利拍卖。

  陶院著名教授黄焕义带出的不少研究生都在这条街上开店,或者在旁边的农民小区里租房子。我们跟随黄焕义踏着泥泞,来到其学生袁乐辉的工作室,他开在一幢老式公房的二楼。在工作室里,摆放着好几幅画面类似中国当代艺术的花季少女瓷板画,美丽、忧伤又带点商业化的少女形象,现年35岁的袁乐辉作品与那些大师们画的传统仕女图完全不同。袁乐辉现在是陶院副教授,既担任教学任务,又能在市场上驰骋,难怪会吸引一代又一代年轻人选择留在景德镇,甘心做一个“景漂”。

  但是,“景漂”们也有危机。从他们自身来说,首先要养活自己。陶院许多学生来自中部地区的农村,他们留在景德镇,首先就要解决生计、学费等基本开销。好在景德镇的房价租金不算贵,殷明的同学在陶院新校区对面的学生公寓里租了一间十多个平方米的房间,月租金300元。

  为了养活自己,就要根据市场需要来创作,“景漂”们因此面临另一个危机,即作品往往似曾相识,抄来抄去的现象比较严重。陶院设计艺术学院的博士、教授吕金泉认为,在市场经济下,青年陶艺家深入生活的少了,挪用、照搬现成资料的人多了。我们看到,无论在创意市集、青年陶艺街还是在“景漂”们的工作室里,绝大多数作品还是充斥着商业化和雷同的感觉,真正有突破、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仍非常少见。

  “景漂”蕴含着景德镇甚至中国当代陶瓷的希望,但目前看来,要整体成为一种艺术力量,路途还比较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