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五代体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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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五代体育,隋唐时期(581~907),是中国封建经济向上发展和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强盛的时期。唐代前期社会经济的繁荣,封建统治者对军事和科举(包括武举)制度的重视,有力地促进了体育活动的全面发展,在开元天宝年代,出现了体育上的鼎盛局面。除继承并发展了南北朝盛行的各种与体育有关的观赏娱乐性项目(如舞蹈、杂伎、围棋等)外,武艺、各种球戏、角抵及民间体育活动也得到复兴和明显的发展。五代时(907~960),军阀割据,连年战乱,体育活动逐渐衰退,但某些项目如击鞠、角抵等,仍然在流行。

武艺的进一步演进

隋唐时期推行的府兵制和武则天设置的武举制,推动了武艺的普及和提高。主要用于军事的武艺,向健身、娱乐的“武术运动”演进的趋势也日益明显。隋唐的府兵制规定被检点服役的府兵“二十为兵,六十而免。其能骑而射者为越骑,其余为步兵、武骑、排攒手、步射”(《新唐书·兵志》)。在这种“寓兵于民”的政策下,民间习武比较普遍。武则天“长安二年 (702),始置武举,其制,有长垛、马射、步射、平射、筒射,又有马枪、翘关、负重、身材之选”(《新唐书·选举志》)。可见武科考试,极重视武艺和力量,连身材、体格也列为一个条件。这对民间和军中的练武都有推动作用。

隋末大动乱中,民间涌现出一批武勇人物,有的后来成为名将,尉迟敬德就是其中之一。他曾和李元吉比武,据《资治通鉴·唐纪四》载:“齐王元吉以善马矟(丈八长枪)自负,闻敬德之能,请各去刃相与校胜负”,“元吉操矟跃马,志在刺之,敬德须臾三夺其矟。”这种将枪头取掉比武的方法,和空手夺枪的技巧,都带有武术运动的色彩。又如柴绍“幼嬗悍,有武力,以任侠闻”(《新唐书·柴绍传》)。其弟飞檐走壁,“尝著吉莫靴上砖城,直至女墙,手无攀引,又以足指缘佛殿柱至檐头,捻椽覆上。越百尺楼阁,了无障碍。……时人号为壁飞”(《朝野佥载》)。唐末,李克用善射,曾于广明元年 (880)北入鞑靼,“时与其豪帅游猎,置马鞭、木叶或悬针射之,无不中”(《资治通鉴·唐纪六十九》)。

球戏的发展和创新

两晋南北朝时期濒于湮没的击鞠、蹴鞠活动,到唐代,不仅恢复,而且有了发展。

击鞠

壁画《马球图》局部 (现存于陕西省博物馆)

亦称“击球”或“打球”,唐初再度流行。如永徽三年 (652),笃好此戏的高宗李治登安福门楼,曾看见宫外“有群胡击鞠”(《资治通鉴·唐纪十五》)。中宗李显“好击鞠,由是风俗相尚,驸马武崇训、杨慎交洒油以筑球场”(《资治通鉴·唐纪二十五》)。这表明,当时宫廷、府第中击球成风。唐代皇室墓葬的壁画中,有的还绘有击球图(图1)。唐代的左右神策军中有专门的击球能手。击球的方法:“凡击球,立球门于球场,设赏格。……各立马于球场之两偏以俟命。神策军吏读赏格讫,都教练使放球于场中,诸将皆马趋之,以先得球而击过球门者为胜。先胜者得第一筹,其余诸将再入场击球,其胜者得第二筹焉。”(《资治通鉴·唐纪六十九》胡三省注)儒生中也有“鞠会”,据《唐摭言》载:乾符四年(877),新科进士举行“月灯阁打球之会”。时进士刘覃与两军球将校艺。“覃驰骤击拂,风驱电逝,彼皆眎。俄策得球子,向空磔之,莫知所在,数辈惭沮,俛而去。”可见儒生中也有能者,甚至超过军队中的高手。长安还有所谓“驴鞠”。郭英乂曾“教女伎乘驴击球”(《新唐书·郭知运传》),表明唐代开始有女子击球活动。五代时,后蜀花蕊夫人《宫词》中有:“自教宫娥学打球,玉鞍初跨柳腰柔”之句。还有一种女子徒步持杖打球的活动,因与骑马“打球”相区别,故名“步打”。王建《宫词》有“寒食宫人步打球”句,指的就是这种球戏。

蹴鞠

唐代由于充气球的发明和用球门代替“鞠室”,大大促进了踢球技术的发展和提高,增加了人们踢球的兴趣。唐人徐坚所撰《初学记》说:蹴鞠之球,“古用毛纠结为之,今用皮,以胞为里,嘘气,闭而蹴之”。又仲无颇《气球赋》谓:“苟投足之有便,知入门而无必”。清楚地表明中国远在1200年前就采用了和近代足球相似的设备和方法。《气球赋》中还记述了“交争竞逐,驰突喧阗”的激烈场面;而“或略地以丸走,乍凌空以月圆”两句,则是“远球”和踢到半空的情景。唐代女子蹴鞠不用球门,谓之“白打”。王建《宫词》有“寒食内人长白打”句,即指宫女们的踢球。“步打”与“白打”都是唐代创始的球戏。

唐代还创造了一种“十五柱球戏”。其法为置瓶状木柱于地,十柱上硃书“仁、义、礼、智 、信……”五柱上墨书“傲、慢、吝、贪、滥”等字。参加者抛滚木球以击柱,中硃书者为胜,中墨书者为负,并有赏罚。与近代从西方传入的地滚球极相似。

角抵的兴盛与普及

隋唐时“角抵”一词,主要指摔跤而言,又称“相扑”或“角力”。《续文献通考·乐考》谓:“角力戏,壮士裸袒相搏而角胜负。每群戏既毕,左右军擂大鼓而引之”。说明这一项目深受欢迎,常在“群戏”之后演出,列为“压轴戏”。据《续高僧传》载,隋初时,僧人法通曾奉文帝杨坚之命与西番人大壮作相扑赛。由于胜负与中国的威望有关,所以最高统治者甚为关注。

角抵是唐代宫廷娱乐的主要项目之一,如穆宗李恒常到神策军观角抵,“日昃而罢”;“凡三日一幸左右军及御宸晖、九仙等门,观角抵、杂戏”(《旧唐书·穆宗本纪》)。敬宗李湛“御三殿,观两军、教坊、内园分朋驴鞠、角抵。戏酣,有碎首折臂者,至一更二更方罢”(《旧唐书·敬宗本纪》)。当时的左右两军中均有专门从事角抵的力士,据《角力记》载:“蒙万赢于咸通(860~873)中选隶小儿园,……寻入相扑朋”,“相扑朋”就是摔跤队。蒙万赢作为角抵力士,“累累供奉”于懿宗、僖宗、昭宗三朝,从事这一专业达数十年之久,因在竞赛中屡次获胜,“万赢呼号自此起”。唐亡后,万赢离开长安,仍积极传授角抵技艺,“五陵年少,幽燕任侠,相从诣教者数百”。可算是唐末、五代初的职业摔跤家。

五代时,角抵仍然风行,并有以角抵赌得大官者。《旧五代史·李存贤传》载:"存贤少有材力,善角抵。……庄宗(李存勗)自矜其能,谓存贤曰:‘与尔一博,如胜,赏尔一郡,’即时角抵,存贤胜,得蔚州刺史。”

隋唐五代时期,民间的摔跤活动也比较普及。据《酉阳杂俎》续集载:“荆州百姓郝惟谅,……武宗会昌二年 (842),寒食日,与其徒游于郊外,蹴鞠、角力。”又《角力记》载:“五陵、鄱阳、荆楚之间,五月盛集,水嬉则竞渡,街坊则相为乐。”“相”即“角抵”的方言。

杂伎的全面继承和发展

隋代的百戏盛况空前。炀帝时,几乎每年都要举行大规模的演出。据《隋书·音乐志》载:大业六年 (610),“诸夷大献方物,突厥启民以下,皆国主亲来朝贺。乃于天津街盛陈百戏,……百戏之盛,振古无比”,百戏里面有很多杂伎项目。这一时期的杂伎,除宫廷经常演出外,市井乡里亦随处可见,就其形式和技巧而论,可分为以下几类。

拟兽伎

以舞龙、舞狮等为常见。隋薛道衡《和许给事善心戏场转韵》:“抑扬百兽舞,盘跚五禽戏,狻猊弄斑足,巨象垂长鼻。”说的就是化装成各种兽形的杂伎戏。白居易《西凉伎》诗中有“假面胡人假狮子,刻木为头丝作尾,金镀眼睛银帖齿,奋迅毛衣摆双耳”句,可以看出它同近世杂技和民间体育活动中的舞狮大致相同。

空中伎

以履绳、缘竿等为主。刘言史的《观绳伎》一诗说:“重肩接立三四层,著屐背行仍应节;两边圆剑渐相迎,侧身交步何轻盈。”描述了当时绳戏的高超技艺。缘竿之戏形式多样,也最为盛行。《朝野佥载》记载:“幽州人刘交戴长竿高七十尺,自擎上下,有女十二甚端正,于竿上置定,跨盘独立,……”。《杜阳杂编》载:“石火胡本幽州人也,絜养女五人,才八九岁。于百尺竿上张弓弦五条,令五女各居一条之上,衣五色衣,执戟持戈舞破阵乐曲,俯仰来去,赴节如飞”。又《独异志》载:“德宗朝(780~805),有戴竿三原妇人王大娘,首戴十八人而行。”上引各例说明当时缘竿技术花样翻新,层出不穷,并有音乐伴奏。《安禄山事迹》卷下载:“或一人肩符首戴二十四人,戴竿长百余尺。至于竿杪人,腾掷如猿狖飞鸟之势,竞为奇绝,累日不惮,观者汗流目眩。”这是古代竿上戴人最多的记录。

呈力伎

以力气为主,间以技巧。如《隋书·音乐志》谓:“又为夏育扛鼎;取车轮、石臼、大瓮器等,各于掌上而跳弄之。”

丸剑伎

以弄丸、跳剑为主。《唐会要》卷33所记之“跳铃”、“掷剑”也是这类项目。贞观间(627~649),每当赏赐群臣及四夷来使时,均有“跳丸”、“弄剑”等节目的演出。

掷倒伎

以筋斗、倒立等为主。《新唐书·礼乐志》载:睿宗时(710~712)“婆罗门国献人倒行以足舞,仰植铦刀,俯身就锋,历脸下。复植于背,觱篥者立腹上,曲终而不伤”,即为此类节目。这也是中印文化体育交流项目之一。

以上各类杂伎项目,大多传自汉代,其中许多内容和动作,仍保留在近代体操技巧运动和民间体育活动中。

乐舞进入极盛时期

隋唐乐舞,在南北朝的基础上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并有“太常寺”、“教坊”专司其事,是中国古代乐舞的极盛时期。丰富多彩的舞蹈,大抵可分为“健舞”和“软舞”。此外尚有花舞、字舞、马舞等。

大型舞蹈的创作,首推《破阵乐》,是唐太宗李世民令人编制的,后更名为《七德舞》。据《资治通鉴·唐纪十》注谓:“一百二十八人,被银甲执戟而舞。凡三变,每变为四阵,象击刺往来,歌者和,曰秦王破阵乐。”显然是一种包括阵法变化和兵器演练的武舞。还有《九功舞》、《上元舞》,属有名的三大舞。

武则天时,又创编了140人的《圣寿乐》,“舞之行列必成字,十六变而毕”(《旧唐书·音乐志》)。这是类似近代团体操的组字舞。王建《宫词》有“每遍舞头分两向,太平万岁字当中”之句。

小型舞蹈也有软舞、健舞之分。据崔令钦《教坊记》和段安节《乐府杂录》,软舞有“凉州”、“绿腰”、“苏合香”等; 健舞有“阿辽”、“柘枝”、“剑器”、“胡旋”等。健舞与体育活动的关系尤为密切。如“剑器”舞,既是舞蹈又是剑术表演。杜甫《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描绘了剑光闪耀,舞姿雄健的生动形象。又如“胡旋舞”,是从西北少数民族地区传入中原的舞蹈。白居易《胡旋女》云:“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飖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这些舞蹈均流行于民间。

围棋的发展

继魏晋南北朝之后,唐代围棋又形成了新的高潮。所用棋枰已达纵横各19道。通用术语已达30余字,如“立、行、飞、尖、粘、干、绰、约……”等(徐铉《围棋义例》),各字之下,并有注语。可见棋艺和弈理都发展到新的阶段。这一时期,围棋仍盛行于文人学士之中,民间亦有高手。据《云仙杂记》记载:翰林王积薪,“每出游,必携围棋短具,画纸为局,与棋子并盛竹筒中,系于车辕马鬣间,道上虽遇匹夫,亦与对手。胜则征饼饵牛酒,取饱而去”。说明在路上也能遇见会弈棋的平民百姓。唐代帝王多喜爱围棋,并设有“棋待诏”陪他们下棋,或使两人对弈以供其赏鉴。唐玄宗李隆基甚至避难奔蜀时,也有围棋国手王积薪随行。张籍《美人宫棋》诗云:“红烛台前出翠娥,海沙铺局巧相和,趁行移手巡收尽,数数看谁得最多。”也说明唐代妇女弈棋之爱好(图2)。大中二年 (848),在长安举行了一次中日围棋手比赛,当时有日本国王子来唐,“王子善围棋,上(宣宗)敕顾师言待诏为对手。……至三十三下,胜负未决。师言惧辱君命,而汗手凝思方敢落指。……王子瞪目缩臂,已伏不胜”(《杜阳杂编》)。顾师言为当时第一国手。

趋于实用的养生术

隋唐帝王多热衷于养生术,尤以唐高宗、中宗、睿宗、玄宗为突出。如潘师正、孙思邈、司马承祯、张杲等,均曾应召入宫,宣讲养生之道。《隋书·经籍志》、《新唐书·艺文志》中,记载养生术的著述甚多。《隋书》和《新唐书》的“百官志”中载有“按摩博士”的设置;《唐六典》中还载有按摩工、按摩生,说明这一时期对按摩术的作用相当重视。隋唐养生术与两晋南北朝一脉相承,但在实用方面有明显的进步。例如孙思邈养生术的中心思想,是身心并重。他主张根据自然界的变化而调理日常生活,尤其注意精神思想方面的舒畅和宁静。在养生方法上,他很讲究行气与导引。

此一时期(以唐代为主),随着经济、文化的繁荣,体育方面也呈现全面兴盛的局面,各类体育活动多有发展和创新。民间体育活动也更加丰富多彩。而女子体育娱乐活动的开展是隋唐时期一大特色。除杂伎、舞蹈与前代相同多为妇女演出外,各种球戏、射箭、围棋等也有妇女参加。此外,中国与外国的体育活动交流也在前代的基础上有较大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