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弦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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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弦亭,在湖北省石首市。古迹在调关镇境内,位于调弦河口附近。

  据传,春秋时期,晋国上大夫俞伯牙(楚国人),因奉晋王之命,来楚修聘,思念故国江山之胜,欲得恣情观览。从楚都顺江东下,至长江荆江段南岸调弦河口,因风雨停舟于此,抚琴调弦遇知音,后人又取名调弦河,故此在江边以“高山流水遇知音”为纪念而修建“调弦亭”。清代著名诗人王承禹咏《调弦亭》云:“昔日流水高山意,此日清风朗玉亭,有客雅能传古调,不知曾得子期听。”调弦亭清末犹存,后毁于兵燹天灾,今为古迹。

  据史料记载:西晋太康元年(公元280年),驻襄阳镇南大将杜预,为平吴定江南,动用民力而开凿调弦河,出入长江,以避洞庭之险,故又名调弦口。此乃荆江古九穴十三口之一,距今1720年。清咸丰乙卯年(公元1855年),重开调弦河,省设巡检司,建海关,立水路关卡纳税,故称调关至今。其地区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和历史文化资源,自然资源山水秀美,有鹤子山、谭家山、凤凰山、槎港山、老虎山、狮子山、对丘岭等山峰错落其中,有中湖、宋湖、湘尤湖、三菱湖、孟尝湖等湖泊镶嵌其中。长江宛如一条白练自西向东在镇北奔流而过。历史文化资源:古有调弦亭、抚琴台、驰名鄂南湘北的水陆通衢商城遗迹河堤街与欧阳街;今有调关矶头为重要的荆江险段,是国务院总理极为关心的治水工程。调关更有多处湘鄂西革命苏区的重要遗址遍布,有王尚荣、傅传作、胥治中、廖述云四位开国将军的故居。周围有黄陵寺、华台寺等宗教活动景点,有观音庵、敕王庙、武显庙、关公庙等遗址。

  新中国建立后,在调弦口曾建“俞伯牙调弦口遇知者”的雕塑像,以供后人瞻仰。调弦古迹历史悠久,美传着“伯牙弹琴调弦口”的故事。

  相传春秋战国时期,有一名姓俞名端字伯牙,楚国邓都人氏(荆州府之地)官员却落于晋国,仕至上大夫,奉晋王之命,来楚修聘。伯牙对此差使很欢心,可须便省视乡里。伯牙离楚数年,思想故国江山之胜,便打从水路归里,于是假奏楚王道,臣不幸有犬马之疾,请驰自行,以便医药,楚王准奏。当船行至江南穴口(今调关镇),时当中秋之夜,一轮明月,其光倍常。伯牙传令就此宿息一宿,又命童子焚香炉抚琴一操,以遗情怀,曲犹未终,指下豁刺一响,琴弦断了一根。

  伯牙大惊,想道:荒山野地,必无聪明好学盗听吾琴,所以琴节忽高,有断弦开,必是仇家刺客,或者贱盗伺候,更深登舟,劫我财物。便叫左右上顶搜查一遍,正当搭跳上岸,忽听山里人钟子期答道:“舟中大夫不必见疑,小子并非奸盗之流,乃樵夫也。在此打住听琴”。伯牙大笑道:“山中砍樵之人,也敢称听琴二字?勿与计较,走罢。”

  钟子期高声道:“大人出言谬矣,十室之邑,必有忠信,门内有君子,门外君子至?大人若欺山野无听琴之人,这夜静更深,荒崖下也不该有抚琴之客了。”

  伯牙见他出言不俗,走近舱门,回嗔作喜的问道:“岸上那位君子,既是听琴,可知我适才所弹何曲?”子期道:“小子若不知,吾不来也。方才大人所弹,乃仲尼叹颜回。其词曰,‘可惜颜回命早亡,教人思想鬓如霜,只因陋巷箪瓢乐’到这一句就断了琴弦,不曾抚出四句来,然而小子也记得‘留得贤名万古扬!’”

  伯牙闻言大喜,命左右掌跳板,请先生登舟细讲。一看,果然是个樵夫,头戴头笠,身穿蓑衣,手持尖担,腰插板斧,脚穿芒鞋。子期走进官舱,长揖而不跪,道:“大人施礼了”。

  俞伯牙乃晋国大臣,对这样穿着人如何还礼呢!既请上船,又不好叫他回去,只得微微举手,以示回礼。

  伯牙有意不问姓名,亦不呼下人看茶,默坐多时,怪而问之:“适才崖上听琴的就是你么?既来听琴必知琴之出处。此琴何人所造?抚他有甚好处?”

  樵夫道:“承大人上问,小子若讲话絮烦,恐误大人时间。”伯牙笑道:“惟恐不知琴理,若讲得有理,就不休息,亦非大事。”

  樵夫道:“此琴实伏氏所造,知梧桐乃树中之良材,夺造化之精,堪称雅乐,令人伐之。其树高三丈三尺,按三十三天之数,截为三段,分天、地、人三才。取上一段叩之,其声太清,以其过轻而废之;取下一段叩之,其声相兼,送长流水中浸七十二日,按七十二侯之数,取起阴干,选良辰吉日,让高手刘子奇做成乐器。此乃瑶琴之乐,故名“瑶琴”。先是五条弦在上,外按五行金、木、水、火、土;内按五音,官、商、角、微、羽,尧舜时,操五弦琴,歌《南风》诗,天下大治。后因文王被囚于麦里,吊子伯邑考,添弦一根,激烈发扬,谓之“武弦”。先是官、商、角、微、羽,五弦后回二弦,称为文武“七弦琴”。

  伯牙见他对答如流,断弦重调,沉思半响,其意在于高山,抚琴一弄。樵夫道:“美哉,峨峨兮若泰山。”伯牙不答,又疑神一会,将琴再鼓,其意在于长江,抚琴一弄。樵夫又赞道:“美哉!洋洋乎若江河!”这两句道中了伯牙的心事。伯牙大惊,推琴而起,与子期施宾主之礼,连呼“失敬!失敬!石中有美玉之藏,叵以衣貌取人,岂不误了天下贤士?”

  伯牙请子期坐于客位,取酒共酌。伯牙问:“先生尊居何处,艺何为?”子期道:“离此不远的马鞍山,集贤村便是荒居,以打柴为生。”伯牙微笑道:“子期先生,下官不该言。以先生之才,何不去求取功名?”子期道:“实不相瞒,舍间上有年迈双亲,下无手足相辅,只有采樵度日,以尽父母之馀年。”伯牙道:“如此大孝,一发难得!”

  又问子期:“青春多少?”子期道:“虚度二十有七。”伯牙道:“下官年长一旬,子期若不见弃,结为兄弟相称,不负知间契友。”子期笑道:“大人差矣,您乃上国名公,子期乃穷乡贱子,怎敢高攀。”伯牙道:“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与高贤结契,实乃平生之万幸。”命童子重添炉火,再点名香,在船舱中二人顶礼八拜。伯牙年长为兄,子期为弟。今后兄弟相称,生死不负。谈兴正浓,不觉月淡星稀,东方发白,子期告辞,伯牙捧酒递与子期,叹道:“贤弟,我与你相见何太迟,相别何太早?”又道:“贤弟至诚孝子,明年中秋还是我来看望贤弟。”子期道:“小弟按时间伺候尊驾,不敢有误。”兄弟含泪道别。

  光阴似箭,又是一年光景,不觉中秋节近,伯牙心怀子期,告假还乡,仍从水路而行。船至江边穴口,又是浩月当空,伯牙走出舱门,立于船头,仰赏明月,思想知已,等着子期前来,他定江边相侯,可是全无踪影?伯牙又想,江边来往船只甚多,吾弟急切如何认得?不如将瑶琴抚弄,吾弟闻之,必来相见。伯牙开始调弦转轸,才泛音律,商弦中有哀怨之声,伯牙停琴不操。心想,小弟父母年高,若非父丧,必是母亡。作为至孝,宁失信于我,不肯失信于亲。来日亲自上岸探望。

  第二天,命一童子携琴相随,望马鞍山方向而行。若莫十数里,出一谷口,伯牙站住道:“山分南北,路列东西,从山谷出来,两头都是大路,知道哪一道往集贤村去?”

  适时,有一老翁,左手拿藤杖,右手提竹篮,徐步而来,伯牙整衣,向前施礼问路。老翁道:“那两头路,就是两个集贤村,两个集贤村双抵都是隐循避世之辈。先生到集贤村,必是访友。只说所访之友姓甚名谁?”伯牙道:“学生我要到钟家庄去访子期。”老者闻说子期二字,不觉失声大哭道:“子期乃吾儿也,去年八月十五砍樵归晚,自认才疏学浅,旦则采樵负重,暮则能读辛勤,心力耗废,染成病疾,数月之前,离开人世”。

  伯牙闻言,五内崩裂,泪如涌泉,大叫一声昏绝于地。钟公含泪挽扶,问先生是谁?小童附耳道:“这是俞伯牙老爷。”

  伯牙苏醒,与钟公施礼。连问令郎柩停在何处?钟公道:“亡儿临终嘱咐:修短在天,儿生前不尽人子之道,死后乞葬于马鞍山江边——与晋大夫俞伯牙有约,欲贱前言耳。我不负亡儿之言,先生来路之右一丘新土,即吾儿子期之坟。今日是百日之忌,吾备纸钱,往坟前焚化,何期与先生相遇!”

  俞伯牙奉陪老伯前往上坟,整衣跪拜,放声大哭:“贤弟啊!你有才无寿了。愚兄一拜,诚永别矣!”伯牙的哭声,惊动山前、山后,黎民百姓知是朝中大臣来祭钟子期,围绕坟前争先观看。

  伯牙却不曾摆得祭礼,无以为情,命童子取瑶琴于祭石台上,盘膝坐于坟前,挥泪整琴调弦,观看者大笑而散。

  伯牙问:“老伯,下官抚琴吊令郎贤弟,悲不育已,众人为何一笑而散?”钟公道:“乡野之人,不知音律,闻琴声,以为取乐之具,故此大笑”。

  伯牙心想:此地无知音人了,失去知音人,弹琴何用,顺手取出小刀,割断琴弦,将琴举起摔碎在祭石台上。钟公大惊道:“先生为何如此。”伯牙言道:“摔碎瑶琴风尾寒,子期不在对谁弹?春风满面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

  因此,围观的群众明白了:高山流水觅知音,知音自有知亲人,知音自有知音情。故改名调关为调弦。后人曾在江边建“调弦亭”,以资纪念。清代诗人王承禹曾在此咏《调弦亭》一首:“昔日流水高山意,此日清风郎玉亭。有客雅能传古调,不知曾得子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