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养牛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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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养牛史英语:history of cattle husbandry in China),牛是牛科(Bovidae) 中不同种和不同属家畜的统称。通常指黄牛或普通牛(Bos taurus)和水牛(Bubalus bubalus),也包括牦牛(Bos grunniens)和犎牛(Bos indicus)。普通牛的驯化,距今至少已有6000年的历史,在草原地区可能更早。《诗经·小雅·无羊》中有“谁谓尔无牛,九十其犉”,“犉”即黄毛黑唇的牛。长期的定向选择以黄色为主(见《礼记·檀弓上》),牛角也逐渐变短。到春秋、战国时代,已出现优秀的牛种如牛。

现代著名的秦川牛,奠基于唐代,可认为导源于牛,毛色则以红色为主。明李时珍《本草纲目》称“牛小而水牛大,牛有黄、黑、赤、白、驳杂数色。”可见其外形特征已有演变。至于塞北 草原的牛种,据南宋徐霆《黑鞑事略》中说:“见草地之牛,纯是黄色,甚大,与江南水牛等,最能走”,也说明了牛种在不同生态环境下产生的差异。

水牛在中国南方驯化较早。浙江余姚河姆渡和桐乡罗家角二处文化遗址的水牛遗骸,证明约7000年前中国东南滨海或沼泽地带,野水牛已开始被驯化;现除在云南偏远地方外,野水牛已绝迹。从古代文献看,甲骨文中有“沈牛”一词,被释为水牛的古称,汉代司马相如《上林赋》也有此名词。现陈列在美国明尼亚波里斯美术馆的卧态水牛铜像,是周代文物。明代《凉州异物志》载“有水牛育于河中”,证明古代在今甘肃武威地区也有水牛,只因数目稀少,被视为珍异动物。

牦牛古作“犛”,而“牦”是“犛”的异体字;此外还有犘牛等古称。由野牦牛驯化而来。古代用牦牛尾毛制成的饰物称旄,常用作旌旗、枪矛和帽上的饰品。《书经·牧誓》载“右秉白旄”;《荀子·王制》说:“西海则有皮革文旄焉,然而中国得而用之”,说明先秦时期牦牛产品已成为与西部地区商品交换的内容之一。《吕氏春秋》中“肉之美者,……牦象之肉”,《汉书·郊祀志》的“杀一犛牛以为俎豆牢具”,说明牦牛自古也供肉用。

犎牛原产于岭南等地,现代从西名却译成瘤牛,日本至今仍沿用犎牛古名。犎牛在古代也写作封牛,《尔雅》中有“犦”字,据晋代郭璞注:“即犎牛也,领上肉犦胅起,高二尺许,状如橐驼,肉鞍一边,健行者日三百余里,今交州(今越南北方)、合浦、徐闻县出此牛。”现在南方沿海以及海南岛上的高峰牛就是自古已有的犎牛。在云南江川发掘得的秦、汉时代文物铜牛,也有肩峰高耸的犎牛特征。

牛的利用

春秋晚期的铜制“牺尊”

牛在远古时代就被用作祭祀的牺牲。据古文献载,每次宰牛多达三四百头,多于羊和猪的数量。周代祭祀时牛羊猪三牲俱全称太牢(一说太牢是肥育牛的畜栏);如缺少牛牲,则称少牢,说明自古即以牛牲为上品。《礼记·王制》称:“祭天地之牛,角茧栗;宗庙之牛,角握;宾客之牛,角尺。”这是根据牛角的发育程度,判断牛的老幼,从而区别牛的等级。为了掌管国家所有的牛在祭祀、宾、军用等方面的用途,周代设有“牛人”一职,汉以后曾发展成为专管养牛的行政设置。

牛在古代的主要用途是供役用。牛车是最古老的重要陆地交通工具,有认为尧、舜以前已发明牛车,但后来的发展不及马车。井田制度规定每十六井有戎马一匹、牛一头,以备征用。在有驿站交通后,牛在某些朝代,也用于缺马的地区或无需急行的驿运。历史上每当大战之后,马匹大减,牛车就应运而起,甚至有骑牛代步的。元代大量搜刮民马,民间的畜力运输曾以牛为主。但使牛的利用发生决定性变化的,则是农业生产中牛耕的发展。有说牛耕始于铁器农具产生以后。但在甲骨文和金文中,犁字无不从牛字。孔子的门徒冉耕,字伯牛;司马耕,字子牛,二人的名号中都有相应的“耕”“牛”二字。这些似都可说明耕地与牛的关系和牛耕之早。

自汉代以后的2000余年来,许多出土文物更可证明牛耕的发展。“二牛抬杠”和用单套牛耕作的方法,已见于徐州地区汉墓的石刻和嘉峪关、敦煌、榆林等地的壁画。唐初李寿墓的壁画则说明早在1000多年前,无论是牛的轭具或耕作技术,都已发展到相当于近代农具的水平。

牛乳及其制品,一向是草原地区各族人民的主食。乳古称湩,秦汉时已由塞外传入。到南北朝时期,已遍及北方农村,《齐民要术》就详细记载了农民挤牛乳和制造乳酪的方法。乳制品在古代通称为酪,也很快推广到南北各地,据《新唐书·地理志》记载,唐时在今甘、青、川诸省以及庐州(今合肥市)也已有此产品。此后,江南如湖州、苏州等地农民也养乳牛,挤乳作酪,并制成乳饼及酥油为商品。直至西洋乳牛输入以前,中国南北不少城市早有牛乳供应,采取的是赶黄牛上门挤乳出售的方法。20世纪初期开始,才从欧美引入乳牛品种,饲养在各大城市,供应乳品。至于牛的肉用,虽在1000多年前已出现近乎肉牛型的优秀牛种,但限于特定的经济条件,加以佛教的影响,一直未获发展。

古代养牛技术

中国古代很早就有关于相牛术的记载。传说春秋时代齐桓公谋士宁戚著《相牛经》,后传给百里奚,到汉代河西薛公得其书以相牛,并作注解,汉末由高堂生传至晋代。但这一著作也可能是汉代早期的人假托历史人物之名,总结从春秋到秦汉民间的相牛经验而成。原作《相牛经》已失传,仅在《齐民要术》和其他古农书中散见有关内容。清代的《相牛心境要览》是一部内容远胜于《相牛经》的相牛专著,全书1.2万余字,以介绍相水牛技术为主,次及黄牛,其中大部分可作现代役牛鉴定的参考。

放牧是古代养牛的早期方式。甲骨文中的牧字即表示以手执鞭驱牛。《说文解字》把它解释为养牛人。夏、商时代的牧官,包括牧正和牧师,既是地方官,也是管理养牛和其他畜牧生产的头目。牛群放牧的形式和近世相似。放牧地也有指定,曾有郊地、林地、牧地的区别。随着牛用途的发展,放牧为主的养牛方式逐渐向舍饲过渡,或二者结合。甲骨文中的牢字表示供躲避风霜雨雪用的简易牛栏或牛棚。《秦律》中已有对牛马的饲养管理和使用的保护条例。北魏《齐民要术》指出,养牛要“寒温饮饲,适其天性”,还提到造牛衣、修牛舍,采用垫草,以利越冬等,表明已很重视舍饲管理措施。《唐六典》明确规定官牛的饲料由政府定量供应。《农桑辑要》在总结元代以前耕牛的饲养方法时提到:每三头牛日给豆料达八升,每日定时喂给,每顿分三次,先粗后精,饲毕即耕用。到明、清二代,耕牛饲养采取牧喂结合的方法。徐光启《农政全书》中所述,适用于江南;蒲松龄《农桑经》、包世臣《齐民四术》和张宗法《三农纪》中介绍的饲料处理和喂牛方法,适用于华北。清杨秀元《农言著实》介绍陕、晋各省用苜蓿喂牛的经验,更有价值。

牛穿鼻是控制牛便于役用的一项重要发明。甲骨文牛字下面一横划,有说表示用木棒穿过牛鼻的意思。《庄子·秋水篇》中有“落(络)马首,穿牛鼻,是谓人”的论述。两汉时代的耕牛壁画,也证明牛穿鼻的发明为时甚早。古代为牛编织牛衣,说明冬天对牛的爱护。牛鞭在春秋时代就开始用于放牧和使役,据清代《授时通考》的解释,其作用在于以鞭与人的吆喝声相伴和,“用警牛行,不专于挞”,因而又称“呼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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